客廳內。

潘巧霞如坐針氈,手不由自主地揉搓著,渾身上下寫滿了“侷促”和“不安”。

方才林灼灼讓她離開,陸時深卻將她叫進了屋。

她心裡七上八下的。

從前只要對林灼灼說幾句軟話,這丫頭就會傻乎乎的什麼都信。

現在好像不管用了。

空氣安靜得詭異。

林灼灼率先打破沉寂:“葉太太。”請恕她無論如何也叫不出“舅媽”這個稱呼。

“葉,葉……太太?”潘巧霞囁嚅著。

這丫頭連“舅媽”都不願意叫了嗎?

“我跟你直說了吧。”想著她對原主所做的一切,林灼灼狠狠皺起眉頭,“以後我不會再轉賬給你。”

潘巧霞:“!”

“也不會打錢給葉家的任何人。”

潘巧霞大驚失色:“灼灼,我……”

“你不用打感情牌了。”林灼灼直接將潘巧霞剩下的話堵了回去。

“為,為什麼?”潘巧霞嘴唇艱難地蠕動著。

為什麼突然這麼絕情?

家裡還等著她的錢還債過日子,林灼灼這是要置他們全家於不顧嗎?

“為什麼?”林灼灼好笑反問。

“葉太太,我只是外甥女,不是親生女兒,哪有養你們一家老小一輩子的道理。”

潘巧霞慌亂不已:“灼灼,舅媽照顧你那麼多年,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女兒看待。”

“我們跟親生母女沒有什麼分別。”

“灼灼,你不能不管我們啊!”

“你不知道,你舅舅他……”說到這,潘巧霞不由得悄悄瞥了眼一旁的陸時深。

到底還是不敢把葉興勝賭博的事說出來。

“你舅舅欠了人家錢,只有你能幫他還了。灼灼,你要是不管,我們全家都得被逼死了。”

欠錢?肯定是賭債。

原主的舅舅還真是死性不改,葉家已經被敗光了,還不能幡然醒悟。

林灼灼才不會幫人還賭債。

“葉太太,險些逼死你們一家子的是葉先生,不是我。”

“道德綁架對於我來說沒有用。”

見林灼灼完全不為所動,潘巧霞徹底慌了神,一股涼意漸漸從後背逐漸蔓延起來。

要是林灼灼不再搭理他們……

攤上那麼一個賭鬼附身的丈夫,他們母子三人遲早會被連帶著拽到泥潭深處。別說嫁妝和彩禮了,小宇或許連上大學的學費都拿不出來。

丈夫從來不交工資,她又沒有收入,總不能靠薇薇的薪水過日子供養小宇吧?

薇薇已經到了適婚年齡,早晚會有自己的家庭。

家裡的房子車子,根本保不住。

潘巧霞嚇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