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留城外。

梁易踏雨而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那日的破廟之中。

碧晴和敖宿早已等候在此,見他周身氣息動盪,不禁驚疑。

“梁易,發生了何事?”敖宿問道。

梁易關住破廟之門,說道:“剛剛我在城內受到妖怪襲擊。”

“妖怪襲擊?”敖宿心驚,這種時候可不能出任何差錯啊。

梁易來到碧晴身前,掏出煉製好的渡厄磷丹說道:“此事稍後再說,丹藥我已煉出,先行交易。”

碧晴見他所煉之丹確實符合要求,便點點頭道:“按照約定,如今我將另一半消除妖力之法和玄淨砂交給你。”

她將腰間的一個小袋遞給梁易。

梁易檢視一番,和此前煉丹所用玄淨砂一致,便放下了心。

隨後,碧晴便口授他散除妖力之法。

梁易再三確認無誤後,才將剛剛發生之事告知,並提及了一下山鬼之宴。

碧晴得知經過,心中起了波瀾,說道:“你所說當真?此乃天大之事。”

“自然不假,一切都乃我親眼所見,而如今水魅便在那衛宮之中。”

碧晴面色不太好看,許久冷哼道:“原是如此,難怪那蘭江河畔的村落,這兩年紛紛用活人祭祀,想來是衛國國君給她的許諾。”

梁易點頭,想來便是如此,借司天臺條例放置圖騰,然後只需在上做些手腳,便能知道村落分佈,再利用千波珠攪動水域,製造水患之象,最後派出所謂水神使者哄騙村民。

只能說那些被安排的村民死得冤,連自己的國君都放棄了他們。

拿到渡厄磷丹,碧晴向梁易行了一禮說道:“梁易,此番多虧你相助,我碧晴欠你一份人情,來日若有需要相助,只需用此金釵來尋我便可。”

梁易見狀說道:“我們此番乃是交易,並無恩情之說。”

碧晴搖搖頭:“倘若老身死了,玄月湖一脈必將毀在水魅手中,如今有此丹相助,我傷勢可復,還有挽回的餘地,而前番我兒敖宿寄託在你身邊,承蒙照顧,自然也當感謝。”

梁易心想碧晴雖是妖,但倒是恩怨分明,於是便也不再矯情,收了金釵。

分別之際,敖宿忍不住對他說道:“臭小子,我知道你心繫塗川,但以你如今的修為,擋不住群妖,還是莫要逞強,不如暫且忍耐,以求來日青山再燃。”

梁易拱了拱手,沒說什麼,飛身出了破廟。

……

第二天白天,雨勢未停。

川留東城門,一名女子站在古亭之中,她穿著樸素,懷中抱著一長條之物,用布包著。

路過之人,見其面容秀麗,便常主動問她是否要同行撐傘,可送她一程。

但她每每都是搖頭,目光只是朝遠處眺望,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過了不知多久,亭中只剩下她一人時,雨中走來一位滄桑男子,在亭前駐足。

“千波煙雨,月照蘭江,玄月湖底,不老傳說。”男子幽幽開口。

女子一聽音色,頓時大喜,說道:“梁易,是你!”

滄桑男子急忙比了個噓的手勢,接過長條之物,說道:“嬋,這回多謝你把劍匣送出。”

嬋不知梁易為何變成了這般模樣,還換了衣裳,於是問道:“你派孩童送信給我,說事態緊急,讓我幫把藏在你舍中之物拿來,到底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