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村內,梁易蹲在花海的中心。

青燈探查完整個村落後,最終飛到了這裡。

最中心的一株花朵散發著淡淡靈力,是周圍唯一能察覺到的異樣氣息。

他將花朵摘下,發現整朵花,潔白無比,唯有根莖處是黑色,似乎被什麼浸染過了一般。

梁易目光落在腳下的土地上,心中一動,立即找了一根木棍,將其挖開。

黑色的屍骨顯露出來。

梁易再挖,整具屍骨顯露出來,是位斷臂男子。

白花是從骨頭裡長出來的,帶著和黑骨相同的氣息。

梁易大概已猜測出,鄉民的體內恐怕是存有什麼,否則不可能連帶骨頭都完全漆黑。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也不無法知曉骨骼中曾經留存著怎樣的物質。

梁易在祥和村待了許久,除開發現了白花和黑骨的異樣外,再無其他收穫。

傍晚他離開村落的時候,突然撞見了一個人。

是名男子,衣衫襤褸,一直站在村口,見他出村,便迎了上來,似乎專程在等待。

“這個村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你是來做什麼的。”

梁易審視了他一番,看到他手臂上的奴隸刺青,微微驚訝,說道:“我來查探祥和村村民死亡之事。”

男子眼神恍惚,呢喃道:“終於又有人想起了這件事麼。”

梁易聽聞,心想此人定然是知曉什麼,當即詢問道:“敢問閣下是誰。”

男子彷彿在回憶一般說道:“我僅僅只是個無名之輩,最下等低賤的人,但這村中曾經有個人,給過我一碗飯,我永遠記得。”

竟是和村民有關係之人,梁易問道:“這個村子的人全死了,你是否知道隱情?”

“我不知道,但有個人知道。”

“是誰?”

男子轉過身,指了指東面,說道:“你去國都的東城門等候,只要到了下雨,那人便會出現。”

“我怎知是誰?”

“你一見便知,任憑誰見了都知。”

他說完,便跛著腳朝遠處而去。

“你特意在此等我?”梁易突然喊道。

男子駐足,沒有轉頭說道:“每一個來這裡查探的人,我都會和他說,不管再過多少年,只要有人還記得這個村裡發生的事。”

梁易目送他離開,心中漸漸升起敬意。

男子雖是奴隸,卻是帶著信仰活著的人,而或許在那些妖魔事件中,還有無數像他這樣的人在等候。

他望了望東面,將白花塞入懷中,快步而去。

……

幾日後,川留下了一場雨。

雨勢瓢潑,東城門邊的古亭、草棚內皆是身影,郊野國人在四處找避雨之處。

然而卻有一男子,與眾人格格不入。

他身影清瘦,手握竹傘,卻不打傘,從風雨之中緩緩走來,一直來到城門口的御車男子石像前。

瞻仰了片刻,他便跳上了車駕,立於男子身旁,將竹傘撐開石像男子打上,任憑自己遭受風吹雨打。…

風雨之中,他佇立不動,彷彿成為了石像的一部分。

“又來了,又來了。”

“這個瘋子,一到下雨,便來給石頭打傘啊!”

梁易站在亭內,望著雨中清瘦男子的身影,微微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