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童捧著香爐來到堂中,將其放在徐乙面前案几之上。

徐乙扶須說道:“簡單的醫理已講完,便來考校考校諸位,這地上病人所患之病,皆在我剛剛所說醫理之中,給爾等一炷長香功夫,將其病狀及其醫治之法寫於簡上,交付於我。”

少年們心神一震,見那炷香已在燃燒,急忙放下手中之茶,起身跑到病人身邊。

地上一共有七名病人,無不是面色蒼白,氣息虛弱。

之前沒學過醫術的少年,只覺看過去每個人都差不多,一副快死了的樣子。

而稍微有點醫術底子的少年看完之後,也有些舉棋不定。

不過,他們不管有沒真看出來,還是在竹簡上寫下了真的判斷。

一時間,大堂內眾少年便在病人和案几間來來往往。

“梁易,你不去看麼?”石植看完一個病人剛回來,見梁易仍舊端坐不動。

梁易笑道:“待會人少了再去。”

如今眾人都擠作一堆,你一言我一語,場面未免太混亂了,他心想這種情形,想要診病未免有些困難。

於是,他也沒著急,仍舊靜坐,望著場中眾人往返。

那香燒到了一半,少年們大概也看完了所有病人,此時大多在位上書寫,偶爾才會起身再去檢視病人。

梁易見差不多了,便離位走到第一位病人身邊。

他先觀察了一番病人的氣色,又聽他說了幾句話,之後再詢問病人自己對病情的感受,最後便直接上手診脈。

有靈氣的輔助,他能更容易感知出病人脈象的情況。

須臾後,他便放下第一位病人的手,來到第二位病人身邊,依照此法,再做一遍。

此時眾少年大多已放下了手中之筆,場中唯有梁易還在診斷。

他們見他在每位病人身邊停留的時間不超過半盞茶,不禁心想如此短的時間,真能看出什麼嗎?

不到一刻鐘時間,梁易便看完了七位病人,返回座位。

他用筆沾了沾墨,也沒有更換竹簡,將竹簡左右一倒,從頭起筆。

梁易將七位病人的情況一一寫明後,便放下筆。

徐乙一直在關注他,此時見他放筆,問道:“梁易,這一炷香尚未燃完,如若未寫完,仍可繼續作答。”

梁易拱手謝禮道:“多謝徐老寬宥,梁易已寫完。”

徐乙聽他這麼說,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各位便將所寫之卷記名,交付於我案上,我一一觀閱,爾等也可將未飲完之茶飲完。”

少年們當即起身,恭恭敬敬將逐漸呈遞到徐乙的面前的案几上,並附上一句受教之言。

他們回到位上,端著木製茶杯,看似在飲茶,實則都在觀察徐乙的神色。

徐乙開啟第一卷竹簡,細細觀閱起來,時而點頭,時而搖頭,不時還會用筆墨在旁批註一番,看得眾人是心中忐忑不已。

過了一會,他便舉著那捲竹簡說道:“羊寧!”

右側座位上的一位少年急忙起身行禮:“學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