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且手持木劍,站在莊前。

他聽虯髯大漢說完,當即便瞠目喝道:“有何不敢,爾等將曹大哥逼迫而死,今日我便要踏平藥莊!”

虯髯大漢心中一沉,應道:“管且,曹燦明明監守自盜,卻一直聲稱有妖邪作祟,如何讓人相信?之後他拿不出證據,便自盡而死,我等也無法。”

管且聽了,一口唾沫就是吐在地上,罵道:“放你阿孃的狗屁,曹大哥素來剛正不阿,怎會做偷盜藥材之事,他一直說親眼看到了妖怪,爾等便是不信,今日定要討個說法。”

身後的村民立刻吼道:“我等乃白鶴村村民,為冤死亡魂,討個說法!”

幾十名村民,皆頭帶白綾,神情悲憤,舉起農具,準備衝殺!

衛國,是唯一承繼了前良遺風之地,慷慨悲歌,捨生忘死者眾多,如今國人勢微,一旦有事,便是群體而起,鬧他個天翻地覆。

而管且此人又素有任俠之風,在他的帶領下,民憤已被激起,虯髯大漢估計今天是無法善了,只是不知待會又要傷了幾個兄弟。

他暗暗給後面的同伴打招呼,讓他們準備作戰。

匡胤恆站在場中間,只見雙方劍撥弩張,說不定下一刻便要打起來。

到時候,他鐵定要被砍成肉泥,於是當即大喊道:

“等等,等等啊!”

管且早已注意到了場中的匡胤恆,當即便說道:“你是何人?擋著前路,想來也是桑氏之人,今日便拿你祭劍。”

“別別別,我不是桑氏之人,就是個買藥的。”

匡胤恆忍不住擦了擦額頭汗水,這人未免太狠了些,見面就要拿人祭劍。

“買藥的?我看還是別買了,今天整個莊子都要燒了!”

匡胤恆一聽,這還得了,藥材可是事關巫觀存亡,無論如何都得買到。

剛剛管且和虯髯大漢的話他都聽在心裡,對事情有了大概瞭解。

似乎是白鶴村一曹姓男子在藥莊看守藥材,結果藥材丟失,他聲稱是妖怪在搗鬼,但莊內顯然不信,故而令其自盡,引發了後面之事。

匡胤恆並未想過要憑一己之力,阻止雙方械鬥。

但如今的情況是,他必須進到藥莊之內,先拿到藥材再說。

他觀虯髯大漢神色,心知他定然不想開戰,畢竟雙方人數有所差距,打起來沒多少勝算。

剩下的便是管且和村民那邊,他們明顯心中存著一口惡氣,不出不快,如何才能說服他們暫時停戰?

匡胤恆心思百轉,過了一會抬頭對管且說道:“我剛剛聽你二人講話,已知莊中死了人,如今可有為其祭祀超度?”

管且微愣,不過還是說道:“屍體仍在莊內,如何超度?”

“他何時死的?”

“昨晚。”

“已過一晚了麼,按我衛國風俗,人死當天便要尋巫師超度,爾等難道不知?”

白鶴村村民聽了面面相覷,他們當然知道,所以才來搶屍體啊。

總不能寄希望於桑氏之人。

管且見匡胤恆開始扯皮,神色逐漸冷下,說道:“此事與你又有何關?還是趕緊讓開!”

匡胤恆撥出一口氣,解下腰間的清音鈴說道:“實不相瞞,我乃水雲巫觀的弟子,專事超度之禮,如若爾等容許,可讓我入莊超度了亡魂再打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