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伊萊登面前的色孽大魔,身材高挑,一身華麗衣裳。她的眼睛是紫羅蘭色,深邃而美麗,同樣色澤的柔順長髮匯聚了星空中最明媚的光,美得不真實。

凡是見到了她面容的鼠人和巴託尼亞士兵紛紛露出痴迷的目光,失去了神志,自甘墮落地將屠刀伸向了並肩作戰的同伴。

“痛苦,殺戮,血液,盛開如彼岸花,實在是太美了不是嗎?”

幾乎沒怎麼出手,僅用一個嫵媚的眼神,以斯便控制了數百名狂熱的僕從替自己開道。

戰場之上再出變故。

色孽大魔的出現讓兩軍都驚恐萬分,沒人敢靠近以斯周身,彷彿那裡是生命的禁區。

於是戰場上出現了一個詭異地現象,哪怕是再怎麼殺紅了眼的戰士都會極力避開一個方向。

以斯身後,見證千軍萬馬避白袍,原本危險萬分地突圍竟變得如此兒戲,伊萊登猶似夢中,只能恍惚地跟隨大魔地腳步,跨過一具具殘破不堪的屍體,她撇頭看過去,惡寒地發現這些屍體即便死去,也帶著滿足的笑容。

以斯優雅地漫步在人群中,利刃所過,人頭滾滾。

不到兩個小時,一人一魔走出了戰場,直到在鼠人大軍後方數百米的森林裡,以斯才略作遺憾地消失在了迷霧裡。

赫默取回了身體控制權,變回了自己的模樣,臉色蒼白的他虛弱地跪倒在地,身體深處湧出地不適與空虛感讓人直欲作嘔。

“被大魔附身的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他抹了一把臉,腦子清醒了些許,而後撇過頭伊萊登,“我身上有什麼變化嗎?”

女術士蹲在他身前,仔仔細細地端詳著赫默的面容,見其並沒有出現什麼惡魔化特徵,如釋重負地笑了,“除了白色的劉海出現了些許紫色,萬幸,赫默大人還是一樣的好看。”

“頭髮?”赫默摩挲自己的劉海,陷入思索,動用惡魔的力量必然會受到色孽的反噬,最明顯地特徵便是樣貌愈發醜陋。

自己只是頭髮劉海部分被染成了紫色?

雖心有疑慮,但逃出生天地欣喜還是讓赫默鬆了口氣,在伊萊登的攙扶下他站起身,兩人慢慢穿越森林,行至海灘。

裹挾著水澤氣息海風拂過兩人狼狽的臉頰,潮汐起落漫過海岸線上數百具氏族鼠的屍體,將近海染成了血色。

幾名巡邏地黯然劍士遠遠地望見了赫默和伊萊登,急忙將他們帶到諾蒂亞面前。

原來不久之前,諾蒂亞率領的殘兵並沒有深入波羅德爾,而是悄悄折返回了海岸,與大副維斯齊和躲藏在船艙裡的軍隊匯合,將尾隨在後的數百名鼠人殺傷大半,而後一直留在這裡等待赫默迴歸。

期間,他們把鼠人從艾斯塔利亞公國掠奪來的兩萬多枚金比和其餘戰利品全都抬了出來。

“這些戰船能為我們所用嗎?”赫默問向諾蒂亞,後者思慮了會,回應道:“怕是不行,大人。斯卡文鼠人的戰船太過破爛,而且上面有許多危險的區域和裝置,極易傷到自己人,屬下的建議是最好不用。”

“行。那就全部炸沉。”才被克魯克沙克背刺,差點死在戰場上,赫默憋了一肚子氣,又聽諾蒂亞說這些戰船不能用,索性將其全部炸沉,斷了鼠輩們的後路。

至於之後克魯克沙克怎麼在巴託尼亞人的土地上怎麼活命,那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得了赫默的命令,數百名黑暗精靈士兵迅速行動起來,在鼠人的艦船上澆上油脂,安放好火藥,而後一把火點燃船隻。

嘭!嘭!嘭!!

爆破聲此起彼伏,黃色塵埃在稀薄的空氣中翻卷,暮色天空被火光點亮變為粉紅色,連浮雲都像是流動著的岩漿。

聲勢駭人地大爆炸將諸多黑暗精靈的臉頰照成了古銅色,急速的風流震顫著赫默的衣袍,他的白髮凌亂地舞動。

炸成了鼠人船隻,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赫默大手一揮,“全員登艦,啟程返回碎月港。”

諸多士兵興高采烈地抬著金幣箱登上船隻,大副維斯齊指揮著水手拉起船錨,衝四周輔艦高喊,“楊帆,起航!”

十數艘諾斯卡狼艦調轉船頭緩緩駛離海岸線,將鼠人和巴託尼亞人遠遠甩在身後。

返航的幾天時間,赫默總是將自己關在了船長室裡反審,為自己這一次的自作聰明,差點讓所有人都付出生命而自責,而伊萊登也會默默地陪伴在其身旁。

經過這次戰場上的同生共死,兩人的關係又近了一些,但始終隔了一層薄薄的面紗,伊萊登不說,赫默也沒有主動挑破。

...

數日後的清晨,鐵刺鎮領主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