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克沙克被赫默沒有底線的瘋狂舉動所震懾,為了保住小命,他率先服軟,撇頭命令隨行的幾名鼠人酋長指揮各艦隊在海灣各處拋錨,同時安排軍隊登陸。

“冷靜、冷靜下來,你根本不、不知道自己在、在做什麼,無毛崽兒...”克魯克沙克躁動不安的尾巴不時拍打地面,賊溜地眼珠子時刻注意著赫默握著扳機的食指。

“現在、現在我的崽、崽子們都已經上岸了,該你了、你的人,他們、他們也要上岸。”克魯克沙克心想他的軍隊是赫默軍的數倍,乃至十數倍,只要離開這艘載滿了火藥的船,踩在了踏實的地面,屆時赫默還不任由他揉扁搓圓。

沒有人能羞辱強大的克魯克沙克,沒有人!!

是的,是的,他發誓一定要赫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哪怕心中壓抑著洶洶地怒火,狡黠的克魯克沙克仍然保持著冷靜的神色,竭盡所能地安撫看起來毫無顧忌,實際同樣慌得一批的赫默。

“當然可以。”赫默轉了轉短筒槍,理所當然地點頭,而後話鋒一轉,“不過,我還有一點小小的顧忌,希望大軍閥閣下能替我考慮下。畢竟,我們現在是忠實可靠的盟友,對彼此都不應該保有疑慮,不是嗎?”

“當、當然。我會考慮的,我保證。”

“很好。大軍閥也注意到了,我的人都是些傷兵,而且在您所向披靡的軍隊面前根本站不住腳。須知,一個平等地契約應該建立在公平的基礎上,所以為了保證我手下的安全,我希望能讓他們單獨先走一路,你認為呢,大軍閥閣下?”

“這...這個沒問題。你呢?”克魯克沙克才不關心其他尖耳朵,他只要赫默的命。

同為老狐狸,赫默清楚地很,對面的白毛鼠此刻嘴上笑嘻嘻,心裡恨不得馬上弄死自己,不過他就是享受這種敵人拿他沒辦法的感覺。

極短的時間內,赫默思緒百轉,思考如何帶著伊萊從無盡鼠海中安全脫身。

待會下了船,他的槍口絕對不能離開克魯克沙克的腦袋,否則自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同時為了安撫克魯克沙克,他也不能直接轉頭就走,以免後腦勺被開個洞。

一精一鼠短暫地視線交鋒後,赫默率先做出退步,嘆了口氣,勉為其難地攤手,“我嘛,為了表現出與大軍閥閣下結盟的誠心,自然會陪在大軍閥左右。”

話音剛落,身旁的伊萊登以只能兩人看到的視角,巧巧瞪了赫默一眼,惡狠狠地眼神寫滿了,“為什麼還要呆在這隻臭老鼠身邊不走,你想死是嗎?”

赫默懶散地站起身,嘴唇微勾,不緊不慢地加了一句,“包括陪在我身邊的女術,她也會一同隨行。”

後者仰頭翻了個白眼,算了,這次怕是要和赫默胡來到底了。

大不了就和這臭老鼠軍閥玉石俱焚。

“是的,是的,你們必須跟我走。”

克魯克沙克欣喜地帶著人和赫默,伊萊登緩緩走下搭板,期間,他一直能察覺到從腦袋側方襲來的冷颼颼的寒風。

赫默的槍口一直對準了他,讓他根本沒機會下手。

午夜的海岸線上,黑壓壓的鼠人軍隊群聚,佔據了整片海灘,一瞬間嘰嘰喳喳吵得赫默耳朵疼,呼吸間盡是鼠人惡臭難聞的體味。

強忍著不適,赫默望了一眼遠處己方的部隊,在在諾蒂亞的帶領下於海岸另一側,離鼠人數百米的位置進行登陸,而後藉著茫茫夜色掩護迅速消失在鬱鬱蔥蔥的山林中。

沒有了軍隊羈絆,他終於能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與克魯克沙克的博弈中。

各懷心思的一人一鼠保持著表面的和諧同行,朝著赫墨口中防禦空虛的亞洛伊斯伯爵城堡進發,期間,克魯克沙克悄悄留了一手,安排數百名氏族鼠脫離了隊伍,跟在了那群黑暗精靈身後,任務是將其全殲。

赫默看破不說破,與克魯克沙克繼續做表面兄弟,實則兩人都在挖空心思想幹掉對方。

...

彼時彼刻,亞洛伊斯伯爵帶著自己的僕從們安全返回了駐地城堡,砸鍋賣鐵地拼天價贖金。

他私人金庫裡只有一萬多枚金幣,遠遠不夠既定的贖買金額,無奈之下,伯爵只好咬牙拿出幾張值錢的地契充當贖金。

個人房間裡,亞洛伊斯伯爵握著地契,滾燙的手心冒汗不止,有那麼一瞬間他生出了反悔的想法。

不是吝惜手中的金幣,無視兒子的性命,而是對湖中女神深深的羞愧。身為聖盃騎士的他,他居然在戰鬥中向掠奪者投降了。

此戰傳出去之後,怕是少不了被人戳脊梁骨了。

然而契約已經立下,這是關乎榮譽以及名聲的大事,伯爵不想一錯再錯,終是狠下心將地契放入了金幣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