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聚湧(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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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烏雲被風吹散,夜空中閃爍著晦暗不陰的星光。
夜色再次籠罩在了這片坐落於兩大帝國交界處邊緣的小鎮。刺骨的冰冷,緩慢的滲透進每一個角落裡。站在驛站大門抬頭望去,那片坐落於小鎮西側的遼闊森林,如同起伏不平的野獸脊背般,此刻仍是安靜的蟄伏在黑夜的深處。
鋪天蓋地的寒氣裹著來自西北方向的冷風,朝著風息小鎮迅猛湧來。
氣溫開始變得越來越冷,空氣也逐漸變得潮溼起來。
屋簷上開始開始凝結出陰亮的水珠,如落珠般砸落在老舊的石板路上,不斷迴響起一陣陣沒有規律可言的噪聲。
人們開始閉緊門窗,漸漸熄滅了燈火。
這個時候,一部分人已經起身離開了驛站,仍舊留在這間大堂裡的一些人,顯然分為不同勢力,他們彼此幾人湊在一起,目光警惕而謹慎的彼此打量著,似乎是在談論什麼重要的事情。
靠近牆邊角落的陰影裡,老圖克正和隊伍中幾名傭兵圍坐在桌子前。他的身上裹著一件老舊的黑色斗篷,瘦小而乾癟的身軀蜷縮在斗篷裡,只能在昏暗的燈光中,依稀分辨出他那張枯瘦蠟黃的臉孔。此刻他正竭力睜大雙眼,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神,無聲的從人群中掃過,他的嘴唇偶爾會莫名的抽動,喉嚨裡斷斷續續滲出幾聲尖銳的冷笑。
圍坐在老圖克身邊的幾名中年傭兵,顯然是追隨於老圖克。他們在換上了簡便的服裝後,終於卸下了始終佩戴在腰間的利器,他們的體型同樣看起來有些瘦弱,但那種陰冷晦暗的目光,卻始終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讓人無法對他們有任何好感。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好了,”坐在老圖克對面桌子上的男人抬起頭,露出一口髒兮兮的牙齒,他的左眼上有一道醒目的疤痕,是很久以前在一次狩獵途中,意外被一頭野獸抓傷,差點抓瞎了他那隻眼睛。
“而且我們也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現在你也看到了,人家芙瑞爾根本就不想理會你們,更別說關於結成同盟這種事情了。或許人家從來都沒有在乎過這些所謂的真相,更不要說還要冒險進入到西切之森的深處。。”
說到這裡的時候,尤金的眼神始終有意無意望向不遠處,那個有著豐滿身段的年輕女人,“我說的對吧,芙瑞爾?”
脖頸上掛著一塊拳頭大小翠綠色寶石的女人芙瑞爾,此刻正用一種厭惡的眼神望向尤金,她竭力蜷縮著自己的身體,讓整個人都能夠擠進狹小的椅子裡,依靠在身後的高大男人,寬厚的手掌始終在芙瑞爾的肩上來回遊動。他毫不掩飾自己熾熱的目光,貪婪的享受著眼前這朵經歷暴風雨摧殘後,仍舊散發著強烈慾望氣息的女人,無法控制的衝動讓男人徹底深陷其中。
“如果這次來,你們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些事情的話,”芙瑞爾遠遠的衝著尤金仰起下巴,猶如兩枚紅寶石的瞳孔深處,閃爍著異樣的熾熱,“那麼從一開始,就沒必要告訴我這些事情。反正你們應該也很清楚,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在乎你們這些傢伙的死活。”
說到這裡的時候,芙瑞爾忽然抬起那雙細長白皙的手指。
她緩慢的將手指從鼻尖劃過,有意無意的撩撥著胸前的那枚寶石,再然後是一片禁地般的幽暗地帶。芙瑞爾嘗試著調整自己的身體,手指搭在那名高大男人身上,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極度誇張,緊緻且纖薄的貼身衣料,將她飽滿而豐膩的身軀襯托的愈發淋漓盡致。
尤金用力嚥了咽口,反覆舔舐著髒兮兮的牙齒。
但當他的目光,再次望向站在芙瑞爾身後那幾名傭兵身上的時候,整個人忽然就冷靜了下來。他們有著如同野獸一般的傲人身軀,以及兇狠陰森如惡狼般的視線。即使他們什麼都沒做,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仍舊給人一種強烈且無聲的威脅。
“我也沒那麼多時間,繼續浪費在你們的身上。更何況你們也還不值得我浪費更多的時間。”芙瑞爾竭力上仰著那張白皙狐媚的臉孔,神情愈發倨傲的望向眾人。
在眾人低沉的責備聲中,芙瑞爾滿意的笑了起來。
原本始終安靜坐在一旁的老圖克,此刻也用一種厭惡的眼神望向芙瑞爾。他的心中無聲咒罵著眼前這個女人,眼神狠厲,似乎是恨不得她立刻被送入地獄。但他什麼也沒說,而是愈發用力的緊握住手掌。
因為她是風息小鎮上,為數不多能夠駕馭魂力的傭兵之一。
“我完全不介意你們怎麼想這件事情,反正我是不會插手到這件事情裡,”露出滿臉慵懶神情的芙瑞爾站起身,表情忽然有些異樣的望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幾名傭兵,她歪著腦袋,嘴角輕微扯動著。
而那幾名原本正仇視著芙瑞爾的年輕傭兵,神情變得茫然下來。他們身軀僵硬的站在原地,似乎遭受控制一般輕微顫抖著,然後他們突然就轉過身,眼神憎惡異常的盯著老圖克和尤金兩人。幾乎是在那一刻,他們像是發瘋一樣衝到兩人的面前,只是不等他們動手,一直守在老圖克和尤金身邊的小隊隊員,手段乾脆而利落的將這這幾個倒黴的傢伙給輕鬆解決掉。
望著因為失去意識而倒了下去的年輕傭兵,一部分人因為受到驚嚇,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芙瑞爾仍是不屑的瞥了瞥嘴角,似乎是有些懊惱於這幾個傢伙的無能。
“你這是在挑釁我們,芙瑞爾?”
憤然起身的老圖克,用力將身上的斗篷甩開,他的手掌重重拍擊著桌面,說道,“就算是你能夠駕馭魂力,但也不該做出如此妄為的事情。我知道,你的魂力天賦是能夠在短時間內攝奪他人的意識,從而供你所驅使,但這種魂力的本質,同樣會對他人造成不可避免的影響,甚至可能會徹底毀掉他們的意識,淪落為沒有任何感知的廢物。”
芙瑞爾有些嗔怒的瞪了一眼老圖克,似乎是因為後者加重的語氣而有些幽怨,她緩緩開口說道,“真是沒意思,人家也不過是開了個小玩笑而已嘛。更何況,你們也應該很清楚,只憑我這點能力,怎麼可能對你們造成任何的影響?就像你們說的,這些微不足道的伎倆,和你們的魂力天賦相比,可差的太多了一些……”
表情愈發陰沉不定的老圖克,眼角餘光從尤金身上瞥過。
後者只是滿臉無辜的張了張嘴,最後悻悻然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聳了聳肩。
原本正安靜坐在櫃檯後面的索卡,忽然聽到芙瑞爾呼喚的聲音。她連忙抬起頭,看著後者衝自己點了點頭,眼中笑意愈發強烈。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們有誰曾經進入過西切之森深處嗎?還是說,關於這場野獸暴動,你們究竟知道多少的秘密?你們所知的一切,也只是你們隨意的猜測而已,要我來說,根本就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人的身上。”
芙瑞爾低聲笑了起來,手指緩慢掰動著脖頸,“就算是我答應你們的計劃,又能怎樣?只憑你們目前的能力,根本沒辦法順利進入到西切之森深處,更別說是想要調查清楚,有關於這場野獸暴動的真相了……”
無法忍受芙瑞爾冷嘲熱諷的尤金,忽然就站起身,卻仍是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從來都瞧不起其他人,芙瑞爾,但沒關係。因為現在我們遇到了同樣的麻煩,那就是關於這場野獸暴動背後的真相,所以我們必須暫時放下彼此的成見。”尤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如果我們再也沒辦法進入到西切之森狩獵的話,那麼到時候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被迫離開這座小鎮。”
望著仍舊停留在旅店大堂中的傭兵,尤金稍稍提高了嗓音,“這種情況甚至不需要持續太久,我們就沒辦法繼續維持原有的生計了。而且,還有許多人沒能賺到足夠多的古朗克,他們甚至都很難熬過今年這場漫長的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