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賀顯主動提出要陪啟寧做什麼,啟寧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她一大早就到賀家門口等著,清晨的空氣還涼涼的灌入喉嚨,賀顯出門早,啟寧沒等太久。

倒是賀顯看到她蹲在門口笑眯眯跟他打招呼,他整理衣袖的手上動作微頓一瞬,又神態自若地和家裡人說兩句話,然後坐進他的車裡。

啟寧等著上車,被賀母看到,她扶著車門大大方方地說:“我手不小心傷了,三哥帶我去醫院看一下。”

隨後一陣風似的鑽進副駕駛,還不忘和賀母揮手拜拜。

賀顯看著,沒說什麼。

一路上,大部分時間是啟寧在說話,賀顯偶爾應一聲。

他這麼冷淡,啟寧習慣了。

她的手腕扭傷的不嚴重,檢查完開了藥貼,很快就能走了。

賀顯今天算是花了很長時間跟啟寧單獨相處,她裝傻作乖的本事又一次讓賀顯體會到。

醫生無意把賀顯當成她哥哥,她也毫無遲疑地接話,轉頭無辜地扇動眼睫問他:“哥哥,你可以幫我去繳費嗎?”

賀顯能陪著她進醫院,本意是想速戰速決,這下倒好,被她光明正大纏上了。

外人面前,賀顯多的沒說,拿過單子,垂眸睨啟寧一眼。

啟寧笑得更甜了。

之後她不管做什麼都要把“哥哥”二字掛在嘴邊。

惹得賀顯不止一次瞥她。

“走了,你自己叫車回去。”

“啊……”啟寧還不滿意。

賀顯淡漠地堵回她的話,“我還有事。”

啟寧想到剛剛朝陽打電話找她,她確實也沒時間和賀顯一塊,便悶悶不樂地點頭,好讓他看到她有多不是滋味。

甚至賀顯開車離開前,啟寧還扒著駕駛座的車窗,嘴角耷著,趴在那說:“那哥哥,你路上小心哦。”

活脫脫像個即將要被丟棄的小狗,又不捨又必須照做。

賀顯慢慢從她鮮活靈氣的臉上移開眼,並不搭腔,而是沉默著升上車窗。

啟寧不得不從車窗上讓開,看著他離開,這會兒子高興,才是從心底的真正高興了。

……

賀顯不是每天都很忙,但忙起來是真的一點空閒也沒有。

前段時間遞到他手裡的複雜委託,這兩天終於進入收尾階段,整層瀰漫著即將打完大仗的最後衝刺和興奮。

助理把整理好的資料送到賀顯的辦公室後,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試探性地開口詢問,“老大,我們今晚打算去樓下新開的餐廳聚餐,你有空一起嗎?”

賀顯在翻一份檔案,透過薄薄的眼鏡片,看得出他反應平緩。

他垂首,沒有抬頭,“手上的工作都做完了嗎?”

“差不多了……老大,其實是我們有個同事今天生日,再加上忙了那麼久,所以我們才打算今天順便聚個餐放鬆一下,不會影響工作的。”

抬手摘下眼鏡,賀顯合上手中的檔案,沒那麼死板,還是答應了。

律所大多都是年輕人,工作時個個幹勁十足,休息的時候個個也都很上道。玩開了對賀顯也隨意許多,不再那麼拘束,因此賀顯一晚上也喝了些酒。

賀顯回到住處時,將近十二點了。

走廊上寬敞冷清,夜風微涼,吹散些許酒意。

賀顯又一次看見坐在他家門口的啟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