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強撐到四五點,啟寧迷迷糊糊睡了會,不知道時間,心在懸著,再次驚醒時發現天矇矇亮了。

啟寧爬起來收拾東西。

清晨山間溫度低,啟寧找件外套穿上,一點點把東西全部收起來,拆好帳篷,打算順著來時還有記憶的路先走。

今天天氣似乎不太好,有點亮意後持續陰沉沉的,不見太陽,大機率是個陰天。看樣子時間太早,山林間薄霧籠罩,光線不太好。

沒有時間,啟寧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有些分不清接下來該從哪裡,她不得不坐下來看看情況。

一路上沒看到人,多少心裡會慌,又不敢隨意走動,考慮幾分鐘,啟寧先把揹包放下,找了個尖銳的石頭向旁邊的路摸索試探再留下記號。

晨間的露水打溼了褲腳,啟寧顧不了太多,還好她找的方向應該是對的,她遠遠看見一條鋪著石階的路。

沿著原路返回,背上東西又走一遍,終於走到正路上,沿著這條路一直下山應該就可以了。

早上還沒吃東西,精神緊繃著又沒休息過,啟寧這會稍稍放下心,找了個地方吃點麵包喝了點水。

直到隱約聽到有人說話的動靜,啟寧巡視著,看到前面不遠從另一條路匯到這條路上的小道上出現幾抹身影,再一看,走在最前面的是祁雨澤,而後面幾人中,宋唯一被人揹著。

啟寧還以為揹她的人是趙懷西,結果仔細一看並不是,是她半夜打過電話的賀顯。

對他為什麼出現在這,又發生了什麼,啟寧猜不到,她快步跟過去。聽到她的腳步聲,駱楓先注意到,看到她明顯愣了一下,眼神有所閃躲。

“趙小姐。”

就是這聲,其他人停下來。

駱楓還在說:“宋小姐受傷了,所以我們現在送她下山。”

趙懷西不在,啟寧沒問,她的目光幾乎全部落在賀顯身上,其他人看不懂,但賀顯明白她的意思。

他示意她跟上,“先到山下再說。”

啟寧閉著嘴不說話,宋唯一趴在賀顯背上,臉色不怎麼好看,但還仰起頭問她:“你怎麼一個人,你跑哪裡去了啊?五哥有急事走了,我們這邊實在分不出人找你,擔心死了都。”

都現在了,啟寧實在沒心思跟她裝模作樣。

她一肚子氣,不管此刻誰在這,冷著臉一點兒面子也不給,“你要是擔心,就不會半夜把我一個丟在那了。我算是知道為什麼你要偷走我的充電寶,原來早有計劃了。”

可能沒想到啟寧如此直白地說出來,駱楓看了看宋唯一,表情有些僵硬。

宋唯一搖搖頭,一副被啟寧冤枉了的可憐樣兒,“這種事不好鬧著玩的,你就算生氣也不能這麼說吧。昨天晚上我們以為你跟上來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也聯絡不上你,太黑了……”

“隨便你怎麼說,有沒有做你們心裡清楚。”

祁雨澤又開始說好話,“我們又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那麼危險的事肯定不會明知道還要做,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你當時的帳篷也不在我們旁邊。”

搞得好像是啟寧冤枉人,還亂跑不跟他們一起才丟了的。

啟寧氣不打一處來,甚至都快氣笑了,“行,你們幾張嘴,想怎麼說都行。”

她看向賀顯,眼底沉靜一片,等著什麼,又灰灰的沒什麼亮光,“你相信他們嗎?”

賀顯又不是裁判,可她在這裡找不到可以相信她的人,好像如果在他這裡也得不到信任的話,她真成了個編謊話的人。

此時此刻,跟讓宋唯一和祁雨澤承認他們做的事比起來,啟寧更想有人能站在她這邊。

賀顯穩當地託揹著宋唯一,站在啟寧對面,他不瞭解情況,聽她們說兩種完全相反的陳述,啟寧又分明是不冷靜的狀態。

賀顯不認為一定要在這裡解決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