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陶母說到激動之處,拿起桌上的咖啡潑到她身上的。

還好咖啡不燙,不然她的臉都得燙傷了。

陶母把咖啡潑到她身上後,她也沒發怒,依舊一聲不吭地聽著陶母數落。

陶母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句核心的話——

——“我家羨卿對你那麼好,簡直把你捧在了手心裡,你還當眾逃婚讓他出醜!你以為你們常家算得了什麼!我陶家既沒有高攀你們,也不是非你們不可的!”

——“你捫心自問,我們陶家平時待你不好嗎?你要是不喜歡羨卿,就應該早點跟他說,不答應這門婚事,別耽誤了他!喜歡我們羨卿、想嫁入我們陶家的女人多了去了,個個都不比你差!”

——“現在才發現你和羨卿不合適,早幹嘛去了!”

陶母數落了近半個小時,常兮妍只說了一句話:“對不起,我當眾逃婚給你們惹麻煩了,但我和陶羨卿不合適。”

陶母發洩得差不多了,便揮揮手讓她走了,說再也不想見到她了。

常兮妍也吁了口氣。

陶母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解決完陶家這邊,剩下的就是她自己家了。

常兮妍叫了輛網約車回了觀湖別墅區。

去陶家前,她就給常橫巖發了條資訊,告訴他她一會會回來,然後她就又把手機關機了。

她原以為頂多一個多小時就能解決陶家的事,沒想到這一折騰,竟花了她快三個小時了。

常兮妍坐在網約車上,翻著手機。

近三個小時的關機裡,她的手機裡又多了不少未接電話和未讀資訊,都是常橫巖發來的。

都是諸如問她在哪、什麼時候回來、怎麼又關機了、到底還回不回來之類的資訊。

常兮妍回了常橫巖:【馬上就到家了,已經在路上了,還有差不多二十分鐘】

然後常兮妍就閉目靠在椅背上休息,想著一會到家了她要怎麼說。

被她調成靜音的手機,手機屏時不時的亮起一下,都是常橫巖打來的電話和發來的資訊,常兮妍既沒接,也沒看。

果真差不多二十分鐘後,常兮妍到了家。

客廳裡,不僅常橫巖和朱婉笛在,連常昂也在家。

“你怎麼在家?沒去上學?”常兮妍瞥見常昂問。

“你逃婚的事我們全校都知道了!大家都在嘲笑我!我頭都抬不起來了,你讓我怎麼上學!”常昂近乎憤怒地嚷。

“昂昂,少說點,”朱婉笛攬著常昂,輕拍他的肩:“你姐好不容易願意回來了,你別又把你姐嚇得不知道藏到哪去了。這段時間你爸有多辛苦你也看到了,千萬別又把你姐嚇得藏著不出來了,讓你爸跟著擔驚受怕、失眠。”

常兮妍睇了眼朱婉笛。

陰陽怪氣、指桑罵槐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瞭。

但是短短五日沒見,常橫巖看上去的確衰老了不少,精神也頹靡了,沒有以前的神采飛揚,白頭髮也變多了。

常兮妍更加的愧疚自責了。

“你衣服胸前怎麼回事?怎麼髒了?”常巖橫眼眸銳利地問。

“哦,被咖啡潑的。”常兮妍不以為意。

常巖橫卻皺起了眉:“你自己潑的?”

“不是。我來之前,見過陶羨卿和陶伯母了,把事情都跟他們說清楚了,也跟他們道了歉,這是陶伯母一氣之下潑的。”常兮妍仍是毫不在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