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海秋送來這些野菜很新鮮,很乾淨,全是新鮮的小嫩芽兒,一點黃的、老的葉子都沒有,一看就是在家裡仔細的挑過了。

虞小憐當下決定晚上,弄個雞蛋醬,這麼好的苦菜嫩芽兒,可別辜負了。

「爹,你也別還空籃子,你給他裝幾個地瓜或者土豆回去。」

虞長河點了點頭,「那蔣莽子家挺困難的,聽說他爹孃偏心小兒子,去年秋天收拾完秋,就把蔣莽子一家三口分了出來,只給了他南邊山上一片桃園,一畝地都沒給他們,蔣莽子現在住的房子,還是去年秋天臨時找人搭的,家裡是缺吃少穿的。」

孫氏也聽說過蔣家的事兒,「蔣莽子人咋樣咱不知道,但他那媳婦可是出了名的碎嘴子,整日在村裡東家長西家短的,反正挺煩人個人兒。」

虞長河道,「沒事兒,咱家也不跟他們深交,一會兒我給他裝一籃子地瓜,告訴那孩子以後不要再來送野菜了。」

孫氏嗯了一聲,「蔣莽子家這個小子還挺好的,聽祁里正的婆娘說,去年秋天蔣莽子家的那桃園結老多桃子了,賣也賣不出去,後來還是他家這個大小子,拉著桃子去了幾趟城裡,不知道怎麼說的,也不知道賣給誰了,反正把全部桃子都賣了。」

虞小憐啃西瓜的動作一頓,哎呀,這蔣家大小子是個銷售型人才呀。

虞小憐興沖沖的問,「爹,蔣家那個桃園有多大?」

虞長河搖頭,「具體多大我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這村裡就蔣家和丁家的桃園最大,其他家都是在後院種了幾棵,自家吃的,洛城這附近都屬於半山區,地陡峭,桃樹多,到了秋天,也賣不了幾個錢。」

虞長河聽祁里正說過,這邊的口分田,一個成年男丁可以分二畝,要是不要口分田,也可以要十畝山地,山地上種不了糧食,都是的大大小小的桃樹。

這邊地少,趕上那孩子成年的時候,村裡的田地沒有多餘的,就會給他分山地,蔣莽子成年那時候就是這種情況,給了十畝山地。

像虞長河他們這種後來落戶的,只能買荒地自己開,良田根本買不到。

只有孫四爺家買到了良田,那是因為李家兒子中舉了,發達了,人家舉家搬走了,這種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

虞小憐吃過桃花村的桃子,是那種黃桃,很好吃,很甜。

這麼多桃子,如果不利用起來,她真是白穿越了,黃桃罐頭必須安排起來。

虞小憐用紙巾擦了擦嘴,和虞長河一起去了門口。

一問之下才知道,蔣莽子家竟然有二十畝桃園。

蔣海秋朗聲解釋道,「我爹分了十畝,我分了十畝。」

沒錯,他們爺倆就是一對兒倒黴蛋,他們成年的時候,村裡沒有老人去世,他們就沒有良田可以分,只能被迫要山地,他爺奶之所以偏向他小叔,也是因為他小叔和他堂弟都有田地,有田地就有糧食,只有有糧食,才可以養活一家人。

現在他只盼著七月份的時候,能把所有的桃子賣出去,好買些糧食過冬。

去年跑遍了洛城的大街小巷,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把桃子全部賣出去,雖然是低價,但能全部賣出去,他很高興。

恨只恨朝廷的律法,不讓百姓免費開荒地,不然他每年都能開上個幾畝,要是有地,他家也就不愁吃喝了。

雖說山地種不了糧食,但今年春天,他還是在果園裡挑了大大小小的空地,種了苞米,沒有條件他就創造條件,沒有好的土壤,他就去別的地方挖黑土,再一擔擔的挑上山去。

去年秋天他爺奶突然張羅要分家,把他們整的措手不及,今年秋天他一定要有錢有糧,讓他爺奶不敢再瞧不起他們,哼。

蔣海秋不同於他爹蔣莽子長的膀大腰圓,粗壯有力,蔣海秋個頭雖不矮,卻給人的感覺很是秀氣,不是農村粗人的感覺。

虞長河將蔣海秋的籃子遞給他,蔣海秋見籃子裡面裝了滿滿一籃子地瓜,神情有些慌亂,接過籃子就想把地瓜倒出去,被虞長河攔住。

虞小憐此時神情也有些恍惚,這蔣海秋長的太像一個人了,「這地瓜你拿著,我還有事兒要拜託你呢!」

蔣海秋愣住了,有事拜託他?

他自認為沒什麼本事,所以此刻他很疑惑。

虞小憐問,「你家那二十畝桃林,都有什麼桃?畝產多少斤?大約幾月份成熟?」

蔣海秋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的回道,「我那桃林都是黃肉桃,我那二十畝桃林,去年我賣了約三千多斤桃,不過今年的桃樹我經管的很細心,應該能比去年多收些。

桃子約摸六月下旬就能挑些摘著賣了,七月中旬左右就已經熟的很透了,到了八月就越來越少,賣不掉的話,就都爛在山上了。」

虞小憐點了下頭,現在已經是陰曆五月下旬,那就是再有一個多月,第一批黃桃就能採摘了。

只是蔣家這桃林產量太低了,二十畝才產三千斤,這桃樹得栽的得多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