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辰起身,看了眼寇老夫人,“寇老夫人在我小的時候,就知道我的存在,卻從沒想過讓我認祖歸宗,如今看我官居三品,又來上演血脈情深,是不是晚了點?

如果寇老夫人不能拿出十足的誠意,我想咱們的談話,也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寇老夫人緊緊攥著几案的桌角,血脈僨張。

“你所指的誠意到底是什麼?你不妨一次性說出來吧!”

蘇景辰面不改色,緩緩開口,“爵位老夫人捨不得的話,或許我可以不要,但我對爺爺那塊免死金牌很是感興趣。”

爺爺,不肯叫她奶奶,卻開口叫了死去的忠義侯爺爺,寇老夫人氣血上湧。

莫非得等她死了,他才肯叫她一聲奶奶?

免死金牌?

那是寇家的依仗,整個大涼只有寇家有,寇老夫人把免死金牌看的比爵位還重,見蘇景辰越說越離譜,越說越過分,寇老夫人也就越來越氣。

來之前被寇老夫人交代,禁止開口說話的寇司鈺,見祖母被氣的不行,再也忍不住了。

“祖母,咱們走,既然他甘願做一個不入流的商人之子,那何苦拯救他。”

寇老夫人按下寇司鈺的手,他這個孫子不知道實情,但她卻是知道的。

現在都忠義侯府已經是日漸西落的太陽,再不為寇家打算,那就晚了。

現在他們也不圖別的,只圖蘇景辰這個兩淮鹽運使,能鬆鬆手,漏出些油水來,讓他們多積攢些積蓄,讓子孫後代有些積蓄,以後過的舒服些。

至於成王他們,徽州和揚州都是成王的封地,有好處的事兒,自然也瞞不過他們。

只要蘇景辰肯和他們一心,那天高皇帝遠,他們只要比和尹大人合作的時候,更謹慎一些就好了。

尹大人倒了黴,他們卻全身而退,皇上甚至沒有一點懷疑他們,這讓成王和寇家不退反進,更大膽了些。

“景辰,那塊免死金牌,是你爺爺用他的雙腿換來的,是寇家最後的依仗,伱…能不能換個別的要求?”寇老夫人沒了剛才的怒容,反而換了一副語氣。

蘇景辰並沒有因為寇老夫人的語氣,變的柔和了,而有任何心軟,反正皇上已經認定了讓他繼承爵位,他只要把這認親的風聲放出去,其他交給皇上處理就行了。

“送客!”蘇景辰冷冷扔下兩個字,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寇老夫人氣的怒摔茶杯,“蘇景辰,你這個不肖子孫!

虧你還是狀元出身,身居高位卻不知道禮儀廉恥,不知道團結家族,像你這樣孤身一人,以後要是遭了難了,可沒人救你!”

“祖母,他不識好歹,你何苦氣成這樣,他不肯回來更好!”寇司鈺扶起寇老夫人就往外走。

寇老夫人一路罵罵咧咧的出了蘇家的宅子,就連走路都有些不穩,可見被蘇景辰氣的不輕。

寇司鈺完全沒有什麼危機意識,雖然先皇給他們寇家的三代榮耀,已經到了最後一代,但他自認為當不當那個所謂的忠義侯都沒什麼區別。

忠義侯就是個虛銜,沒有一點實權,除了每年年底能領一些恩俸之外,再無其他。

自從他爺爺死後,先皇對寇家就沒了賞賜,先皇死後,新皇登基,別說賞賜了,他們寇家徹底成了小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