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憐告訴孫氏,給孫滿濤媳婦送奶粉的時候,一次不用送太多,這個東西不用密封罐裝的話,很容易吸潮。

最好每隔兩天給送一次,一次給個一包。

孫氏點頭應下。

虞小憐問,“我爹呢?”

孫氏道,“去你舅舅家了,他們要在院裡掛紅綢子,掛紅燈籠,你爹和你兩個舅舅都過去幫忙了。”

虞小憐只知道孫豐收成親的物件是祁里正的侄女,也是桃花村人,叫祁大蓮,但還沒有見過人。

等到孫豐收成親當天,孫豐收去接親,虞小憐和一眾孩子也跟去看熱鬧,她才知道,原來這祁大蓮,竟是祁善和的妹妹。

祁善和三十六歲,還在書院讀書,虞小憐一直以為他的家庭條件不錯,如今看著祁善和家破敗的房子,和他那蒼老至極的老孃,虞小憐真是吃了驚了。

就這條件,居然還供兒子去讀書?

祁善和也是的,他怎麼好意思在書院繼續讀書?

三十六歲,考個秀才都考不上,還想一直啃老到什麼時候?

“這大蓮可算是嫁出去了,都耗成老姑娘了。”村裡來看熱鬧的人道。

“可不是咋的,幸虧她大伯有正事兒,要不能嫁到孫家這麼好的人家去?”

“嗯,孫家的確實是好人家了,雖說孫豐收成過一次親,但人好,家底也殷實,大蓮嫁過去以後,肯定錯不了。”

“孫豐收這人是好,一起蓋房子那幾個月,對我們這些人從來不吆五喝六的,可親近了,沒擺過臭架子。”

“唉,你聽沒聽說,孫家給了祁大蓮多少禮金?”有個婦人好信兒的問道。

她對面的婦人伸出三個手指頭,“三十兩!”

“艾瑪!”婦人吃驚。

早知道孫家能出這麼多禮金,那她把她孃家侄女,介紹給孫豐收多好呀,她孃家侄女才十五啊,不比祁大蓮這個老姑娘強多了。

嗐,誰能想到祁大蓮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竟然比那年輕的小姑娘還值錢哩。

婦人心裡一陣後悔,只怪自己訊息不靈通,沒有掌握第一手訊息,白白錯過了機會。

“三十兩管什麼?你看那祁大蓮有嫁妝嗎?接了人家孫家三十兩禮金,連對樟木箱子都沒給閨女陪送,tui,還是讀書人家呢。”

“唉,自從祁秀才一死,他們家就開始啃老本,祁秀才留下的那點積蓄,想必這幾年也禍禍差不多了。

你看看這房子,只三年時間就變了樣子,以前看著也是很規矩、很立正的房子。

那祁童生就知道死讀書,連修補屋子都不會,夏天的時候屋子嘩嘩漏雨,我看還是大蓮踩著梯子,上去補的屋頂。

唉,一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啥也不會,就是個生活廢材啊!”

“可不,祁善和可沒他爹那兩下子,祁秀才那時候不僅書讀的好,還能上山打獵呢,修補屋頂這樣的活,更是不用說了,怎麼這個兒子就一點也不像他?”

“就這一個根兒,給慣的唄!”

眾人低語間,孫豐收已經見過未來的岳母和大舅子,帶著祁大蓮坐上了鋪著紅綢子的牛車,孫豐收一聲“駕。”牛車就往孫家的方向去了。

虞小憐臨走之前,瞥了一眼祁善和,剛才她將村裡婦人們議論的話,都聽了個一清二楚,心裡對這個祁善和越發的不看好。

祁善和也正好看向虞小憐,一雙眼睛透露出不可置信,伸手指著虞小憐,磕磕巴巴的你你你半天。

虞小憐沒打算搭理他,轉身跟上牛車。

身後反應過來的祁善和,大聲道,“虞學官好……”

有人回頭,見祁善和雙手抱拳,對著牛車彎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