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長河這麼一吼,讓院子裡的人齊齊都愣住了。

見爹孃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他也不怕丟人,繼續道,“我家錢都是春芳掙的,也都是她說了算,你們要是想管我要錢,那你們是打錯算盤了,我一文錢沒有。”

虞老太自從進院,理都沒理孫氏,一心想從心軟的兒子身上下手,想著只要她兒子同意了,孫氏不同意也得同意。

結果她兒子也不管裡子面子的,通通放地上踩了,而且還是自己踩的。

虞老太無了大語了。

難道要她這個當婆婆的,向兒媳婦低頭?

她做不到啊!

這孫氏是幹活麻利,做的飯也比曹氏好吃,一樣的菜和油,孫氏做出來的東西,就是比曹氏做的好吃。

以前兩個兒媳婦輪班做飯的時候,她也總是把好的菜,留著給孫氏做,給曹氏做白瞎那玩意兒了。

但也從沒聽說過孫氏會做糕點啊。

也是,以前家裡粗糧都得仔細著吃,這做糕點估計得用細發的面才行,那時候孫氏就是說她會做,估計她也不能讓孫氏嚯嚯白麵。

但做糕點能掙那麼多錢?

虞老太有點不信。

虞老太湊近小兒子,低聲道,“她做什麼糕點能掙那麼多錢?”

虞長玉壓低聲音,“你管她怎麼掙的,要錢要緊。”

虞老太白了小兒子一眼,“我還不知道要錢,關鍵她能給嗎?”

“那怎麼辦?齊氏從孃家借的錢,咱們早晚得還啊!”

虞長玉想到齊氏為了讓她安心備考,低聲下氣的回孃家,東拼西湊的借了二十多兩,再加上她的嫁妝一起湊了三十兩銀子給他抵役,然後又賣了陪嫁銀鐲子,給他去陽城參加春試,他心裡就一陣心虛。

雖然齊氏肚子裡有他的孩子,人是沒跑了,但虧心事做多了,他也愧的慌。

“你不是說你這次肯定能考上秀才嗎?”

等她家三兒考上秀才,他們家就可以免田稅和徭役,然後就可以在村裡當個私塾先生,每月掙束脩,那還愁沒錢花嗎?

到時候齊氏孃家那邊,說不定還要送禮巴結她家三兒,那錢還用還?

虞長玉心裡清楚自己壓根就考不上秀才,因為他根本就沒去陽城,更沒參加什麼春試。

他拿著趕考的錢,去了鎮上的賭坊,只一個晚上就輸光了。

但想到春試得考九天,再加上去陽城一來一回的時間,他硬是在外面晃盪了十多天才敢回家。

好在他在鎮上有幾個不錯的朋友,厚著臉皮這家呆幾天,那家呆幾天,總算是捱過去了,不然這十來天,他就得露宿街頭了。

虞長玉心虛的避開虞老太審視的目光,喃喃道,“誰知道這次的閱卷官會不會找我的毛病,文章寫的再好,也得他老人家看著順眼才行。”

虞老太聽虞長玉這麼說,頓時在心裡求上了各路仙家。

老仙啊,保佑我家三兒這次不要遇到那些不識金鑲玉的閱卷官了,要讓我兒子順利中秀才。

虞長玉一看他娘那樣子,就知道他娘在幹什麼。

他每次考不上都是用的這個藉口,而他娘每次求的都是那幾個老仙兒,他娘就不能換個別的神仙拜拜。

虞老爹憤憤的盯著虞長河,“我不管你倆誰掙的錢,你是我兒子,我就管你要養老費。”

孫氏笑道,“要養老費可以啊,那你把我家長河的二畝地還來,正好里正在這兒,就讓他給咱們主持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