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昨晚下過雨。

今晚的天空格外的澄澈溫柔,星河隱月,卻不曾泛起一絲波瀾。

口中吐納出的氣息變為寥寥的白霧,在清澈的晚風中消逝殆盡,只剩下孤獨的少女留在了這寂靜的草原上。

溼潤的空氣打溼了她隨風起舞的銀色髮梢,腳下的流螢忽明忽暗,如同夜空的繁星墜地卻在她無暇的曈眸下黯然失色。

這裡是風之地一處沒有名字的草原,沒有壯麗的風景,也沒有豐富的資源,硬要說有什麼特別,那就只有這小小的淡水湖了,來訪這裡的人一定會抱著某種目的。

而這位行色匆匆的嬌小少女也是如此。

少女的身上卻帶著詛咒,這副身軀並不屬於裡面這個名為離末的人格,而他來此處的目的也是為了這詛咒。

離末輕輕的叩響了坐落在湖畔的這座小木屋的木門,沒有人回應,從屋外向裡窺視,漆黑一片,但卻能感覺到有人的氣息。

“醫生,請...開門,我...我有...要事找...你。”

他感覺自己的狀態很差,發熱、呼吸很亂並伴著虛汗的症狀。

突然腦袋一陣眩暈,失去了重心向後倒去,還好倚在了庭前走廊的柱樑上,但他也站不住腳,靠著柱樑向下滑去,癱坐在了地上。

朦朧之中,漆黑的木屋內亮起了點點的微光,伴著輕柔的腳步聲,門被緩緩地開啟。

“哦呀,哦呀,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魔王大人大駕光臨了啊,真是有失遠迎。”

束起的長髮搭在肩上,樸素的眼鏡很適合那張近乎素顏的臉,左眼眼角的淚痣為她添上了幾分風韻,拖到腳邊的白大褂裡搭配著淡紫色的高領毛衣,一切從簡的她散發出溫柔的感覺,總覺得讓人安心。

但是下一秒,

她摘下眼鏡,歪著腦袋露出了邪魅的笑,自上而下的俯視著離末:

“但是,怎麼看您都好像要死了的樣子,雖然光是想象著您死去的樣子就讓人慾罷不能,但能麻煩您不要死在我家旁邊可以嗎?”

“醫生你這樣病人真的會死掉的。”

如果這樣的話被真的魔王大人給聽到的話一定會火冒三丈吧,但對於離末而言這已經見怪不不怪了,他苦笑著把這當成是熟人見面的寒暄,背靠著樑柱艱難的站了起來。

“所以,魔王大人大駕光臨到底有什麼事呢,要看病的話建議找魔王城裡一個叫離末的傢伙,他的房間是個風水寶地,很適合入殯。”

“請不要在看病之前就放棄病人,而且也不要把別人的房間說的好似公墓一般。”

見到這種不溫不火的回應,這個被離末稱之為醫生的女子為之一驚,薄薄的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她戴上眼鏡睜大了眼睛凝視了眼前的少女片刻之後才緩緩開了口:

“這種囂張的態度,難不成你是離末?”

“我真的懷疑你們之前是對好了臺詞的,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就是離末。”

說著離末又感到了胸悶,呼吸也有些不太順暢,彎下腰不停的喘息著,汗水不停從他的額頭滴落。

“這個反應是...魔力枯竭,我說你,是用了上位的轉移魔法過來的把?”

這女子,是原魔王城的首席醫師,長期的診療經驗和高超的醫療技術讓她只憑狀態就判斷出了離末不舒服的原因。

順帶一提,她是被拖欠了4年零7個月的薪水然後憤然辭職的;再順帶一提,她毒舌的原因並不是對魔王抱有怨氣,而是她原本就是這樣;再再順帶一提的是,她是魅魔哦。

“把這個給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