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深秋,

水之地某處廢棄的小木屋的門被推開了,夾著雪的的風一股腦地向裡灌,刺激著縮在角落的少年將毛毯裹得更緊,下意識地抬起頭才發現跟隨著雪風一起進來的還有一位少女。

少女拼盡了全力才頂著風關上了門,卻又被因為風而突然跳動起來的木門嚇了一跳連忙用手緊緊扒住了門,待到躁動的木門稍微安定了些才安心地撥出一口氣。

拍掉了頭髮上的積雪,回過頭才發現黑暗之中原來還有人坐在角落。

“啊——”

一想到剛才自己有些滑稽的舉動全被人給看見了就感覺耳根有些微微發燙,稍微羞紅了些臉對著那個不知名的人影深深鞠了一躬表示了叨擾的歉意後,自己也縮到了少年對著的角落裡。

“你也躲雪嗎?”

破舊的木屋雖然勉強抵住了雪但是四處都在漏風,少年衣著不算厚實外面也只裹了一張薄薄的毛毯,他一邊說話牙齒還在一邊打顫就說明他是沒有能力應對這種寒冷的。

“是、是的,叨擾到你真是對不起。”

提前進來的少年眼睛習慣了些許的黑暗,但他不確定有沒有看走了眼,聽到聲音後才確定確實是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在這種黑夜裡稍微安心了些。

“不,沒什麼,我也是順勢躲了進來罷了,不過真是失算了啊,沒想到水之地還是秋天就下起這麼大的雪。”

“北方的冬天會來得很早。”

女孩似乎不習慣被人搭話,回答得有些無所適從,讓人沒法接下句。

通常來講這裡就不應該再去打擾別人,但畢竟這場暴風雪不持續到早晨恐怕是不會停下來的,黑夜加上陌生的人,少年覺得還是表明身份會讓別人安心些,但他自己也沒什麼向陌生人搭話的經驗,只能很生硬開口:

“啊,不好意思,應該先自我介紹的,我的名字叫哈魯,在我的家鄉就是春天的意思,你呢?”

“我...對不起......”

少女的聲音溫柔到過火,加上外面還吹著雪風,哈魯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

“啊,沒關係的,女孩子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跟陌生人講名字,是我欠考慮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對不起......”

話在結結巴巴一陣後中斷,然後就沒了下文。

但哈魯沒有感到少女在抗拒自己,或許她是因為被這場可怕的暴風雪而困在這裡而感到不安吧。

他露出笑容,雖然黑暗中對方也看不見,但他覺得在這種遭難的時候笑一笑總是比哭喪臉要好的:

“別擔心,這個木屋比看上去的要結實,而且你看,這裡還有柴火,我馬上就點起來。”

哈魯翻起身從揹包裡找出了有些潮了的火柴,他之前摔到了雪裡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點燃,他一邊祈禱著一邊收拾起了柴火。

小屋裡有不知道哪位好心人留下的柴火,但是數量不是很多,他本打算等夜深最冷的時候再點的,但他注意到少女沒有帶任何行禮,身上也只有單薄的衣物,她剛冒著雪進來不馬上點起火的話一定會凍壞的。

“要...要點火的嗎?!”

少女的聲音突然有點顫抖,其中還有絲毫的抗拒。

“是啊。”

回答少女的同時,哈魯已經擦上了一根火柴,但火柴只是迸出了些火花並沒有點著,火柴劃出刺啦的一聲時,對面的少女身子很明顯的抖了一下,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很清楚,而且現在也好像正抱著腦袋在瑟瑟發抖。

“怎麼了嗎?”

“對...對...對不起,我不太喜歡火,很可怕。”

“是、是這樣嗎?”

哈魯放下火柴,少女似乎不是因為寒冷而顫抖而是很忌憚這東西,這個女孩讓哈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那孩子就在年幼的時候被燒到過手,即使到了現在也很忌憚明火,這個女孩或許也和妹妹一樣有難言之隱吧。

但外面的溫度絕對到了冰點以下,安靜下來還可以很清楚的聽見寒風的鼓譟,自己的手腳都凍僵了,在這種情況下不生火的話是熬不過今晚的,至少:

“這張毛毯你拿去用吧,我在水之地買的,雖然很薄但是很暖和的。”

哈魯將毛毯從自己身上取下,對疊了兩下後遞向了少女的方向,但是對面的少女遲遲沒有接過去。

“如果是在意我蓋過......”

“不、不是!”

哈魯的話被慌忙的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