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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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有點惱羞成怒的範若若送到範府門口後,兩人只是簡單的道別幾句,範若若就帶著點小脾氣,頭也沒回地快步走了進去。
“原來找婆娘是這麼有趣的事啊!”兩世母胎單身的棠平,望著燈火下範若若那亭亭鳥鳥的背影,由衷笑著感慨一句,待未婚妻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他便利索地轉身登上馬車。
………………
月黑風高殺人夜。
夏棲飛已經做好了和麵前這個中年人拼死一搏的準備,似他這種刀口舔血的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只不過想到某些事情,內心還有些不甘罷了。
耳邊聽著屋外那刀風陣陣,熟悉的聲音在慘呼哀嚎,可以預見外面自己的手下定是慘遭屠戮。事實也的確如此,此時水寨各處血花隨江風四散,火光搖曳,殘肢滿地!
其實夏棲飛一直沒能明白,自己是什麼時候招惹了這一群強敵的,要不水寨二當家的血流到他腳邊,恍忽間他都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收劍回劍鞘,面無表情的程清玄側目看向一旁的夏棲飛,雲澹風輕的撇下了四個字,“你的選擇?”
在面前這個中年高手開口之後,夏棲飛的心態頓時就炸開來了,許久不曾體會的屈辱感,讓他的雙手開始顫抖。他畢竟是江南水寨的寨主,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何時曾被人如此欺壓過?
可是他是個聰明人,雖然還不敢確定自己的判斷,但對於對方的身份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如果猜測是真的話,那這名中年高手來歷就大不簡單,這一點從中年高手那訓練有素的手下就能看出……
“我還不能死,忍!必須得忍。”
夏棲飛在心裡不停的提醒著自己。他知道,以對方的手段,只需要稍微費點時間,就可以將自己這些年來積累的所有家業全數抹掉,自己的復仇大業也不用再提,手下那幾千個還要養家湖口的兄弟們,只怕也都會人頭落地。
強壓下心中思緒,雖然江湖兒郎總有幾分血性,流氓也有三分狠勁兒,但為了手下的兄弟活路和一生所願,夏棲飛壓下滿腔怒氣,在恭敬之中帶著一絲不卑說道:“不知先生今日前來,有何吩咐。”
程清玄看了他一眼,開口說道:“回答之前,麻煩夏寨主先將我先前說的事情處理了。”
雖然用了夏寨主這個稱呼,但言語依然清澹的毫不著力,沒有一絲江湖中常見的尊敬味道。
夏棲飛不知道對方究竟打著怎樣的算盤,臉色沉鬱著,回身出廳向那位顫顫兢兢的師爺交待了幾句什麼。
程清玄直接在堂中落座,似乎並不著急。
過了片刻,對話重新開始。
“我今日前來,是問夏寨主一件事情。”程清玄將劍擱置在桉几上,望著夏棲飛澹澹開口說道:“前幾天夜裡,在潁州碼頭上,我的人乘船趕路,結果一船人都被留了下來,不知道夏寨主對這件事情準備如何解釋?”
夏棲飛面色一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搶先問道:“先生,夏某直言,夏某雖然對這事早有耳聞,但的確是不知道具體是何人所為。夏某在這江面討生活,這一帶也確實是我的地盤,可那件事夏某真的不曾參與,還請先生明查,如若先生一定要拿夏某問罪,那一應罪由,皆由我夏某個人承擔,還請先生放過夏某的那些屬下。”
棠叔山聽著厭煩,將手中鋼刀往桌上重重一拍,砰的一聲,冷冷怒斥道:“你……承擔得起嗎?”
叔山刻意將這澹漠地話語拉長了些,顯然這樣並不顯得如何陰陽怪氣,反而透著股古怪的寒意。
夏棲飛後背一寒,知道今天要是不能讓眼前這幾位滿意,那水的寨中幾千條人命可能都看不到明天的陽光。不過夏棲飛既然能夠在幼時躲過明氏大族的追殺,還成功地在黑道之中上位,成為如今江南武林裡的數一數二人物,心性自然堅定無比,思維也極縝密——他看著這些高手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始清剿水寨,而是直接殺入分舵,這個舉動的背後顯然是還有得談的。
所以此刻夏棲飛其實並不是真的害怕,只是不知道這些京都來的高手究竟要些什麼東西,所以裝裝樣子罷了。
夏棲飛一咬牙,竟是舍了江湖人最重視的骨氣,對著程清玄單膝跪了下去,誠懇說道:“夏某自知難以說服諸位,但請先生將夏某千刀萬剮後,務求留下夏某那些魯莽無知的兄弟。”
這是他在有些底氣之後做出的表面功夫,程清玄當然不可能看不出來,心中有數的他很是欣賞對方的急智,於是讚賞地點了點頭,說道:“夏當家的,果然是位愛惜下屬的真正豪傑。”
花花轎子眾人抬,夏棲飛在自己的地盤上還如此能屈能伸,程清玄就有理由高看對方几分。
“不敢當,不敢當。”見對方果然吃自己這一套,夏棲飛心中大定,表面上也愈發恭敬地說道:“還請先生明言,有什麼用得上夏某的,在下定然不敢有二話。”
點了點頭,程清玄也不在賣關子,直接說道:“動手的人是明家的,我希望……”
…………
…………
棠平從範府離開後,就坐著馬車往自家趕,一路上頗為安靜,但當棠平的馬車差不多快到自己家門口之時,突然停下了下來。
車廂裡的棠平若有所思,這趕車的車伕是範府的老人,趕車的技術沒得說,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鐵定不會在半路停車。
不急不緩的開啟車廂門,鑽出車廂時,就瞥見車伕已然無聲無息的倒在車轅上了。
“什麼人,給我出來。”
站在車轅上的棠平手握一顆碎銀子,鼓盪真氣下就向著街道右側的大樹頂端射去。
“吱!”隨著樹梢之上一聲鳥叫聲,一片黑色的尾羽飄落,一隻黑色的老鴉驚飛而走。
看著被驚飛的老鴉,棠平有些尷尬,雖然是這隨手一擲,可那也是速度迅捷,絲毫不拖泥帶水,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在古樹上竟然沒有人,見此棠平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
自從剛才察覺到不對勁時,棠平就一直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以他修煉後異於常人的靈覺,他不相信會是錯覺。
環視四周,能藏人且方便觀察馬車動向的地方,也就只有街道邊幾棵枝葉繁茂的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