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秋雨,悽悽瑟瑟。

二皇子府上八家將之一的謝必安,陰沉著一張臉,他能感應到秋雨煞煞的夜幕下,來了許多人。

從京都出發後,他就隱隱有些不妙的感覺,但身為可以一劍破光陰的劍客,他有著強大的自信,所以在探查無果後,他便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心裡有些後悔自己的驕傲自大,因為從這些人出現後,他就知道其它據點多半也已經出事了。

事無後悔可言,謝必安穩了穩心神,拿起放在一旁的寶劍,開啟房門走了出去。

二皇子花費這麼大的人力和物力,自然不可能培養一群廢物出來,能被謝必安帶在身邊的都是些精銳,在謝必安開啟房門時,就看到所有人都已穿戴整齊,拿著武器在屋簷下嚴陣以待了。

陰沉沉的秋雨之中,謝必安遠遠看見,一個舉著一把黑色油布傘的身影,緩緩朝他們這邊行來。走不多時,持傘人就已經來到謝必安等人近前。

看著這陌生的面孔,謝必安冷漠地開口問道:“何人?”

程清玄沒有回答,隱在黑傘下的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謝必安,他對眼前這個號稱一劍破光陰的傢伙有些興趣。

……“既然來了,又何必遮遮掩掩?”見來人似乎沒有答話的意思,謝必安依舊是臉色陰沉,此刻他能感受到被一股強大的氣場籠罩。

“遮掩?”便在這時,程清玄搖了搖頭,語氣玩味地說道:“對你,根本不需要這些。”

話音一落,一個個手持長劍的黑衣劍手出現在四周,他們沉默的出現,沒有一絲多餘的動靜。

“你別動,陪我一起看著就行。”謝必安的手下神色有些緊張,程清玄環視一圈後,對謝必安澹澹一笑,說道:“他們有他們的戰鬥,你要聽話。”

黑衣劍手們動了,他們異常冷靜的選擇好對手,便有條不紊的開始獵殺。

要是以往,以謝必安的脾氣,他是斷然接受不了這樣的場面,可是此刻的他,數次緊了緊握劍的手,卻不敢有絲毫動作。

……眼角餘光看著自己從軍中帶出來的精銳,他們在黑衣劍手們專業的刺殺手法下,竟然形不成一點點有效的反擊。

鮮血混合著雨水染紅大地,謝必安寒著一張臉,他看著這群明顯受過專業訓練的劍手,在那肆無忌憚的收割著他的手下。

憤怒、恥辱……謝必安這時終於是利用負面情緒戰勝了內心深處的恐懼,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這股情緒的支配下,緩緩拔出手中寶劍,看著程清玄,冷然說道:“不管你是誰,今夜我們兩個,只能有一人能站著離開。”

程清玄看不上謝必安的威脅,只是笑著開口說道:“有勇氣拔劍,沒人覺得太過失望。”

長劍上劍芒吞吐猶如毒蛇吐信,謝必安也沒有在廢話,鼓動全身精純的真氣,腳下勐的一踏,劍芒挾氣,直刺場中的程清玄。

“劍氣倒也算精純強悍。”見謝必安這個架勢,程清玄毫不吝嗇的讚美一句,然後不疾不徐的轉動手中黑傘,傘面上的雨水,在程清玄真氣的加持下,化作一道道水箭,直接迎上極速飛掠而來的謝必安。

嗤嗤數聲響,謝必安的長劍攻勢被水箭打斷,他不得不揮劍而退。重新落在全是積水的地面時,謝必安低頭看著身上被水箭刺破幾處的衣衫,心裡滿是苦澀。他可是號稱一劍破光陰,劍出必安的謝必安,何時變得這麼弱小了?先是在對方氣勢壓制下失去膽氣,後又被他隨手一擊給打退。

“你們到底是誰?”收拾一下心情後,謝必安再次發問,因為他注意到自己這些身手不錯的手下已經所剩不多了,他不想做個湖塗鬼。

《無敵從獻祭祖師爺開始》

“知不知道都是一個結果,有那麼重要嗎?”見謝必安因為手下被輕易屠殺而憤怒,程清玄並不同情他,反而饒有興趣地點評起謝必安剛剛的那一劍,道:“不理智的狂戾雖然給了你勇氣,但這樣的一劍始終是無法純粹。”

謝必安緊緊握住劍柄的右手有些顫抖,不是害怕,是無盡的憤怒,因為他的話再一次被對手無視了。

“你該死!”

咬牙切齒的尖叫一聲,謝必安再次凝聚全身真氣,然後筆直的朝程清玄地面門刺了過去。

“哎!心境不夠的人總是會被情緒左右。”看著迎面而來的寒光,感受著那股凜烈的劍意,程清玄眼睛都沒眨一下,他輕聲滴咕一句,然後緩緩抬手,伸出兩指夾住直刺而來的劍尖。

長劍被兩指夾住,也不待謝必安有所反應,叮的一聲響,程清玄沉默到有些冷漠的反手屈指一彈劍刃。這裹挾真氣的一彈,使得謝必安暫時失去對寶劍的控制,那閃著寒光的劍尖,竟然直接‘掉頭’刺向謝必安的胸腹。

謝必安本以為以自己的身手,拼命之下,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對方毫髮無損,可是沒想到……

噗嗤一聲,利刃入肉。

沒去理會胸腹的傷口,謝必安仗著自己數十年的修為壓制住身上的傷勢,再次發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見他狂亂、憤怒而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程清玄覺得很有意思,略微想了想,便饒有興趣地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是誰呢?”

就在二人對話時,周圍的動靜漸漸平息,這場突如其來的狙殺,獵物只剩謝必安一個了。

“自己這是要辜負二殿下的賞識了啊!”四周沒了動靜,謝必安也沒有轉頭去看,只是在心中暗暗嘆息一聲後,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程清玄,說道:“你帶來的這些人,和監察六處的劍手一樣,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六處主辦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