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從監察院出來後,棠平就坐著監察院的馬車回府了,這會他有心事,也就沒了閒逛的心思。

棠府內海讓老頭正悠哉悠哉的在喝茶,見棠平興致不高的回來,趕緊就打招呼道:“少爺,您可是在宮中受委屈了?”

正想著心事,猛的聽到海讓老頭的話,棠平這才意識自己失態了,所以收拾下心情,笑著回答:“沒,這次陛下的封賞挺不錯的,基本符合咱們得預期。”

海讓老頭人老成精,自然明白這是棠平的敷衍之詞,不過他也沒有探究的想法,反正如果少爺願意讓他知道,早晚會對他言明。

在前院的石桌邊坐下,海讓趕緊給他倒了杯茶,棠平輕抿一口,然後問道:“海老,你知道政治是什麼嗎?”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海讓自己心裡也沒有答案,不過他還是想了想開口說道:“權術、治理、利益,公大於私,以私奉公,以公返私,公私互補,平衡公私,則成政治。”

在棠平的觀念裡政治就等於利益,而軍事則是政治的延伸,掌握軍隊就是爭奪利益的一種暴力手段。他深深明白權謀上自己太過稚嫩,所以早早就深入軍隊,可是慶帝和陳萍萍似乎都不看好他在政治手法上的表現。

海讓老頭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不過他卻很高興,因為棠平一路走來基本沒有挫折,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能讓他好好反思自己的不足,海讓老頭還是很樂意看到的。

“海老看來咱們是要好好的謀劃一番了,以往的佈局都只是小打小鬧,在有心人的眼裡就猶如小孩子過家家。”

棠平像是明白什麼了,之前是他的小人物心性作祟,什麼不適合政治,無非就是他沒有利益共同體,在別人眼裡他就是無根之萍。

“少爺,為何您要執著於這些問題呢?”海讓老頭連剛泡好的茶都忘了品茗,見棠平有鑽牛角尖的跡象,他擔心的勸道:“其實您只要有足夠的力量,就如同四顧劍一樣,就算您不懂政治,那麼也會以你為中心形成政治。”

“呼!”

吐出胸中淤積的濁氣,棠平恢復平常的心態,海讓的話沒錯,仔細分析後不難明白,慶帝和陳萍萍兩人話裡的所謂政治是不同的。

“多謝海老的開解。”

棠平感激的看了一眼海老,雖然這老頭也不是什麼權術高手,但見識多了,很多道理自然就明瞭。

“少爺客氣了。”海讓老頭見棠平狀態恢復,便眯著眼睛笑道:“我們之前是沒有和別人有利益衝突,所以您成長時根本沒人會在意你。可如今範閒公子處於風暴中,您和他的關係,自然會被歸類是利益同體的,看來我們就算要避開也是難了。”

“慶帝說我表演痕跡太重是沒錯的,以我之前的想法,總想著坐收漁翁之利,看來是不可能的。”棠平明白後,也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可笑了,其實從長公主準備對範閒動手時把他調開,他就應該明白,這場權利遊戲他已經踏入半隻腳了。

……

範府書房。

“太刻意了!”

範建也在指點範閒,他對於範閒的心思也明白了大概,索性就提醒道:“你即將掌管皇家財權,又是陳萍萍指定的監察院提司。既然陛下同意陳萍萍的請求,把棠平歸入監察院五處,以你和他的關係,他以後對於你來說,就是陳萍萍和黑騎的關係。”

範建這麼一說,範閒好像就明白了,其實他完全不用刻意和棠平保持距離,因為陛下就是怕他太弱了,無法很好的完成磨刀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