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晉靠著椅背,指尖點在扶手上,金絲鎖邊,繡有繁複雲紋的寬大袖子垂落,眼皮微掀,“開審吧。”

“是。”楚肖朝趙晉略略拱手行禮,緊接著,右手執起驚木堂。

“啪!”

“傳崔農、姚期然!”

兩個衙衛一左一右押著姚期然,崔農走在最左側,五人並肩來到公堂。

姚期然目露祈求,望向坐在岑老爺子下首的姚成玉。

然而姚成玉卻躲開了他的目光,陰冷的視線落在面前的地面上。

前來的姚成玉和岑老爺子都清楚,這一遭,姚家想要翻身,難了。

姚成玉避開了姚期然的目光,生怕自己會忍不住怒火,直接怒斥這個不肖子!

若非姚期然辦事沒有處理乾淨,留下了崔農這個後患,姚家有何至於被趙晉用來開刀?

只是,姚成玉卻直接忽略了,哪怕姚期然的罪名坐實,姚家損失一個嫡孫,不會讓姚家陷入沒落的境地。

真正將姚家置於死地的,是他們不確定的,楚肖手上的,姚家其餘的罪證。

或者是,姚成玉故意忽略了這個問題,將所有過錯推到姚期然等人身上,就能免去姚家在自己擔任家主時,沒落的罪責。

姚期然的眼神黯淡下來,待他偏過頭,視線掠過崔農,又看到趙晉時,徒然變得憎恨和惱怒。

從姚期然處傳來的炙熱視線,趙晉自然感受到,他淡淡地回望過去,很快又挪開了視線,似乎姚期然並不值得他停留太多的注意。

崔農來到公堂中間,“撲通”一聲直接跪下,“草民參見大人。”

右側的姚期然並不願意跪下,在他看來,楚肖不過是一個寒門出身的窮酸侍郎,如果不是這一遭事情,等他科舉及第,終有一日,楚肖是要對他行禮的。

“大膽!姚期然,見了本官為何不行禮?”楚肖厲聲呵斥道。

姚期然梗著脖子,一言不發,也不肯行禮。

不知是在與何人慪氣。

旁邊坐著的姚成玉差點沒被姚期然的舉動氣瘋。

蠢貨!

姚期然不願意跪下,站在他兩側的衙衛可不管此時他的想法,一左一右,抬腳踹在姚期然的膝蓋窩。

雙腿一疼,被踹中膝蓋窩的姚期然直接疼軟了腿,大力跪在地上。

“嘭”的一聲,在場的人聽著都覺得疼。

更重的劇痛從跪在地上的膝蓋上傳來,姚期然差點跪都跪不穩。

趙晉慢條斯理地拿起手邊的茶杯,啜了一口清茶。

“崔農,你多日前,狀告姚期然兩年前為了強佔你家的土地,害死了你的父母,擄走了你的妹妹,還將你妹妹害死,可有此事?”

楚肖沒有再管姚期然的嘴硬,待會人證物證俱在,姚期然再嘴硬也沒有用。

崔農雙手貼地,俯著身,“回稟大人,確有此事。”

“姚期然拿了一張土地的買賣契約,硬是逼迫草民的爹孃按下手印,可是他半分銀子沒有給我們,甚至還將草民的爹孃直接打死!”

崔農抬起頭,眼睛發紅,聲聲泣血。

“將草民的妹妹擄走後,草民幾次想要救妹妹走卻不得,最後,最後卻收到了妹妹的死訊。”

“還請大人為草民做主!”

在外面聽到崔農的話的百姓,憤憤不平。

“這也太過分了,不僅強佔了人家的土地,竟然還將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