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夫人是哪裡人?”

嚴夫人笑了笑,“我來自身毒,不知寧公子有沒有聽過,身毒在趙國的西南邊。”

身毒?

趙晉愣住了。

身毒不就是印度嗎?

因為漢唐時期,印度的漢話發音與“身毒”相似,所以時人除了信佛之人稱印度為天竺外,其餘人都稱其為身毒。

趙晉試探著問道:“那夫人可是出身自婆羅門或者是剎帝利?”

古代印度重視種姓制度,只有婆羅門和剎帝利能稱得上貴族。

嚴夫人眼睛微微睜大,顯得雙眼又大又清澈,“寧公子去過我的國家?”

哪怕是常年與身毒人來往的商人,也不一定會知曉婆羅門與剎帝利,更何況能夠這麼精準地猜測出她的出身。

“並未,”趙晉搖搖頭,心中瞭然,他猜對了。

“只是在書上看見過。”

嚴夫人恍然大悟,忍不住豎起了拇指,“寧公子一定是群書,才能看見我的國家的記載。”

“我出身自剎帝利。”

“只是,夫人為何會來到趙國?”

剎帝利乃是皇室貴族,斷不可能前來趙國經商。

嚴夫人眼神有些黯淡,“當時有首陀羅造反,我是被作為人質,被綁上船,後來掉落海中,被商船所救。”

單單只是這短短一句話,趙晉都已經能聽出來,當時的情況多麼兇險與曲折。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趙晉安慰道。

嚴夫人臉上又恢復了笑容,“寧公子說得是,能遇見嚴郎,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了。”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把狗糧,趙晉心裡有些想念褚蔚清了。

忽然,趙晉側頭看向身後。

一個衙衛正朝這邊走來,見趙晉已經看見他,加快了腳步。

“夫人,寧公子!”

“林二?可是大人有什麼事?”嚴夫人認出了對方是經常跟在嚴正身後的一個心腹。

衙衛朝兩人行了一禮後,對趙晉道:“寧公子,大人回來了,請寧公子過去。”

“那你快去吧,難得遇見了解身毒的人,若是有空,我們下次再聊。”嚴夫人笑眯眯地跟趙晉道別。

趙晉笑著點點頭,“好。”

這會趙晉倒是能夠看出對方身上與趙國女子不一樣的地方。

沒有趙國女子那般含蓄。

看來,雖然身毒與中國歷史上一樣有種姓制度,對女子的態度卻又所不同。

“寧公子莫要見怪,夫人她可能不是很清楚我們的禮法。”衙衛有些尷尬地解釋道。

方才夫人那句話,他們熟知夫人性格的知曉並沒有其他意思,可若是在不瞭解的人看來,這簡直是明晃晃的勾引。

趙晉不知衙衛已經想到這麼嚴重的地方,擺擺手,“無事,她們國家應當是比我們要開放些。”

開放?衙衛撓了撓頭髮,這是什麼意思?

他悄悄打量了幾眼趙晉,見他臉上並無異色,確定趙晉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鬆了口氣。

算了,管他是什麼意思,反正寧公子沒有誤會就成了。

趙晉還未走到大堂門口,就遠遠看見嚴正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