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收據?”陳朝笑了一下,半點不懼。

“來人吶,將買賣收據給這位官爺,好好瞧一瞧!”

見狀,僧帆身後計程車兵面面相覷。

難不成,這人當真是陳家的奴僕,而非是佃戶?

僧帆神情冷峻,不發一言。

一旁的佃戶張嘴,“我不是,我……”

陳朝狠狠地瞪向佃戶,眼裡帶著殺意。

佃戶被陳朝的眼神嚇得不敢再出聲,縮在一旁,瑟瑟發抖。

“當著我的面威脅人?”僧帆語氣不善道。

陳朝卻是無所謂地笑笑,“官爺,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不過是看了一眼他,這也是威脅?”

說著,陳朝蹙起眉,佯裝不解,“那官爺你瞪了我這麼多眼,難不成也是在威脅我?”

“強詞奪理!”僧帆腮幫子鼓緊,被氣得不行。

待陳家的家丁將收據取來,僧帆接過仔細看。

陳朝眸色微暗,臉上掛著笑,吊兒郎當地道:“官爺可要看仔細些。”

他特意咬重了最後三個字。

僧帆直覺,這裡面有所不妥,但是這份字據,白紙黑字一清二楚,上面有佃戶的手印,也有陳家的印章。

“沒有問題吧?”陳朝得意洋洋,“草民責打自己家的奴僕,可沒有違法犯罪,難不成,現在府衙連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管?”

僧帆緊緊攥著手中的字據,不願意退讓離開,卻又找不到破綻。

“發生何事?”

恰巧,核查戶籍正好到這條街,今日衛良在附近。

遠遠聽見這裡的爭執,走近一看,還是府衙與軍營中人。

“衛司庫。”僧帆像是見到幫手,直接將手上的字據塞到衛良手中,“衛司庫快看看這字據有沒有什麼問題?”

衛司庫是讀書人,讀書人一般詭計多端些,這裡面有問題,應當也能看出。

幸而衛良未能聽見僧帆的心聲,否則,非得被氣死不成。

衛良結果字據,細細檢視,第一回時,衛良並未能看出什麼。

站在他們對面的陳朝,看見衛良,心裡有些緊張,裝作不經意般靠近他們,“看清楚了吧?看清楚了就該還給我們了。”

言罷,伸手就欲將字據拿回來。

衛良往後一退,避開陳朝的手,冷冷地瞥了一眼陳朝。

“衛司庫,你這是什麼意思?”陳朝臉上浮現惱怒的情緒,“府衙的人就能隨便搶東西了?”

“這個字據,有沒有問題還是兩說,你這麼急著拿回去,莫非心中有鬼?”

衛良雖未能一下子發現問題,對方這種反應,他能夠斷定,這份字據,有問題。

“這可不能血口噴人!”

陳朝色厲內茬地朝兩人吼道。

衛良捏住字據的拇指不斷撫摸著紙張,他所碰的地方,正好是陳家的印章所在。

低頭掃了一眼,突然,衛良察覺到有些不對。

仔細看了幾眼,衛良笑了。

“血口噴人?”他望向臉色漲紅,神情惱怒的陳朝。

倏然雙手握住字據,在陳朝面前,雙手展開。

“你仔細瞧瞧,本官可是在血口噴人?”

衛良的指尖點了點印章的一角,“這就是,你們用來說服佃戶簽下這份字據的關鍵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