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非魯莽之人。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他不吃虧,卻也不會為爭一時意氣將自己陷入絕境。

趙晉好好解釋安慰了一番,寧夫人終於安心了些。

恰巧,春柔敲響房門,“夫人,王子,膳食已經準備好了,現在用膳還是……”

“端進來吧。”趙晉揚聲道。

“娘,我們先用膳,兒都餓了。”

寧夫人破涕為笑,迭聲道:“好,好,好,現在用膳。”

與偏殿的陽光和煦不同,趙瑖此時可謂是陰雲層層。

趙瑖一撅一拐地帶著一群狼狽不堪的侍衛來到梁王的殿外。

“三王子,可是要找王爺?”

趙瑖在梁王面前可不敢放肆,全然沒有之前那番囂張跋扈的模樣,“我,我要見父王,剛剛趙晉竟然將我打了一頓!”

守門的侍衛隱晦地瞟了一眼趙瑖和他身後的侍衛,態度恭敬道:“三王子稍等,屬下進去通傳。”

梁王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首,手中還拿著摺子,聽到侍衛的話,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趙晉將他打了一頓?”

“是。”侍衛摸不準梁王是什麼意思,只好道:“三王子是如此說的。”

梁王將摺子往桌上一扔,看向坐在下首的心腹,也是梁王封地內的相,秦遵尹。

藩王封地內,許多官員與朝廷設定相差不大,只是位階要低上一些。

而相,則相當於丞相,只是藩王封地的丞相,只能稱為相,也僅是正二品。

“本王這兒子,除了賭錢,就只會告狀。”

秦遵尹默然不語,梁王這番話,並非要他回答。

果然,梁王說完這話,便看著進來通傳的侍衛,語氣冷漠,“讓他回去,告訴他,兄長教訓弟弟,他有何臉面來告狀?”

“是。”

侍衛退下,一臉難色地複述了一遍梁王的話。

趙瑖氣急,又不敢在梁王殿外撒潑,咬著牙擠出兩個字,“趙晉!”

“王子。”安福小心地問道:“那我們現在是去……”

趙瑖抬腳用力踢了一下安福,沒好氣地道:“去恩熙殿!”

安福低頭應是,甚至沒敢去拍一下衣服上的腳印。

殿內。

秦遵尹開口問道:“王爺,四皇子那邊,可有什麼異議?”

“楊氏送了些東西過去道歉倒沒有再說什麼。”梁王提起這個就生氣,“那個不肖子,淨會惹麻煩。”

“這未必是件壞事。”

梁王瞥了秦遵尹一眼,同意地頷首,“四皇子回去不一定會告狀,靜怡肯定會。”

“我那好皇兄聽說我兒子這麼不成器,只怕不僅不會怪罪,心中還會暗喜。”

秦遵尹微微一笑,“如此,陛下哪怕沒有放鬆,潛意識裡,也不會像之前一樣盯得這麼緊。”

“那逆子,雖然混不吝,卻陰差陽錯辦了件好事。”

“不過,還是得好好教訓一番,免得以後惹下大禍。”

“這次過後,想必三王子行事會更加謹慎。”

梁王冷笑一聲,“最好如此,否則,本王不介意關他一輩子。”

“王爺。”秦遵尹斟酌了一下,“大王子近些日子,似乎有些嶄露頭角?”

聽到此話,梁王的神色淡了下來,“倒沒有以前那麼懦弱,竟然敢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