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乾看見了趙瑋的懷疑,懷疑他不夠相信摘星樓,而將趙瑋分走一部分曹傍的權利。

他覺得無所謂,琢磨不透的帝王,疑心重的帝王,才能讓下面的人小心翼翼。

孫乾望著趙瑋淡淡說道:

“這八百王恭護衛軍,你要細心挑選,朕最忌諱這樣的人中,有細作一類的出現。”

“是,陛下。”

趙瑋見他如此重視,決定明後兩天的時間,都要用來認真挑選這八百人員。

此時曹傍的私人小院中,他正在和自己的師父喝著酒。

他的師父是個滿臉皺紋的老頭,龜裂的手指捏著瓷杯喝了一口,熱辣辣的酒讓他愉快的眯起眼睛: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心中對趙瑋那小子被重用,有些不爽利。”

曹傍立即否認,也喝了一口酒。

“你瞞誰的眼,也瞞不過我的。”

老師父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樂呵呵笑起來:

“你要知道當今乾帝一朝如龍直衝九天,對他而言,唯有一個字是他最看重的。”

這是妄議當今天子,老師父不知不覺壓低了嗓音。曹傍連忙掃視一眼四周,雪中寂寂,並無其他聲音:

“是什麼?”

老師父沾了點酒水,在桌面上寫下了一個忠字。

曹傍想了想,確實,他不是本事最好的。當如若不是他忠心於乾帝,只怕和魏鷹一黨一樣,早被乾帝清理乾淨。

老師父一抹桌面,復又笑起來:

“你這條路啊,註定不能帶上感情。”

“為何?”

“你見過刀子有感情?”

曹傍沉默了,他微微一嘆,不再和自己的師父談起這些,只是說起一些邊關戰事。

一日過去後,權金井遞來了一封摺子,詢問孫乾何時可攻西涼國。

有關南國的問題,他在養心殿中召來陳妃,打算聽聽她的看法。

一同前來的,還有陳朝陽。

殿內一片暖香浮動,三人坐於一張桌子前,瓶中插著紅豔豔的新折梅花。孫乾喝了口茶,等著聽陳朝陽的說法。

陳妃對他亦有所期待,陳朝陽思慮片刻後說道:

“小可以為,現在並不是最好時機。雖和突厥僵於戰事,然一旦打破僵局,大慶必得重新派兵和啟用糧草。一西一北皆開戰,對大慶損耗太大了,況且西涼國雖小,但有匈奴暗暗支撐,不是一時半會能拿下的……”

陳朝陽侃侃而談,其精準的見識,讓孫乾眼露讚賞。

陳妃見狀,頓時舒心不已。

他正說話間,孫稷已入養心殿中,沒有打斷陳朝陽,只是站在一旁認真聽著。

待陳朝陽說完之後,孫乾點點頭笑道:

“你自入宮以來,學業精進,簡直令人刮目相看。再讀個半年,你可以去找權金井了。”

陳朝陽急忙說道:

“陛下,小可不想離開皇宮,學業還不夠,求陛下不要趕我走。”

陳妃聞言心酸不已,孫乾拍拍他的肩膀:

“紙上得來終覺淺,像這等戰事,還需要親身去體驗。而且南國的那些將領老臣,你現在不與他們交好,不熟悉他們的脾性,將來如何能駕馭他們?”

這一問,讓陳朝陽頓時無話反駁。

陳妃面露一縷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