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六息看著穩坐椅子裡的孫乾,打算先試探下他的態度。

“大慶陛下,若是我們繼續南下,可就和大慶交戰了。不知大慶,是否做好了準備?”

他這句話問得不懷好意,幾個重臣頓時眼光明銳起來。

孫乾仍是一副八方不動的模樣,笑了笑:

“若是你們非要南下,大慶必然要守疆而戰。不過現在的大慶也不是軟弱之輩,朕啊,近來很是感慨。”

孫乾眼望眾臣,站起來負手,在案桌前慢慢踱步:

“以前的三國,是匈奴、突厥、戎狄。現在戎狄沒了,換成了我們大慶,這只是用了一年的時間。我們不再軟弱可欺,你們確實強大,可你們若非要犯我大慶疆土,朕就派李天章,帶著火器打到你們內部去。”

番六息笑了起來,一臉並不相信:

“如此一來,突厥可不會放過機會。”

番六息心中有些得意起來,乾帝這是和匈奴拼命的意思,對上他們,大慶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什麼謀略縱橫、兵法算計,在他們泱泱鐵騎面前,沒有任何作用。

孫乾看著番六息,一臉冷厲起來:

“突厥當然不會放過機會,不過朕也不會抵抗他們。朕,只要將首犯大慶的敵人拖得半死就好。大慶舉國之力,縱然敵人再強大,也會受到重創。”

他嘴角露出一絲銳利笑意,目光緊盯番六息:

“那就,讓第二個敵人,坐收漁翁之利吧。”

番六息面色微沉,看著乾帝默了片刻:

“大慶陛下真是……”

番六息沒找到形容詞,大慶的臣子現在對乾帝特別尊崇。

前兩天,他和高巖交談中,無意間對乾帝不夠尊敬,被高巖連珠帶炮的轟了一頓。

現在殿內有這麼多臣子,還是寧願閉上嘴巴什麼都不說。

孫乾笑了笑:

“不知大使對突厥如今的情況如何看待?”

番六息熄了對大慶的盤算,轉而開始對突厥打主意。

“聽說呼韓邪查已經派遣了使者,前往海蘭察的領地商談,其中並未經過小可汗的允許。”

孫乾對上番六息眼神,兩人頗有深意的互相笑了一下。

番六息搓了搓手掌:

“大慶陛下,突厥這節骨眼上,我們不做點什麼嗎?”

確實是節骨眼上,可他們能做點什麼呢?

臣子們互相望了望,一片沉凝之色。

勤政殿散後,孫乾獨在殿中翻看奏摺。他拿起一本翻開,竟是許久不曾上摺子的張啟秀。

自從與海蘭察爭搶疆土一來,這小將軍奏摺稀疏,全是毛叢雲代為上奏。

海蘭察現在正打算羯族北上,讓出葵河一線,以免與大慶產生衝突。

張啟秀在摺子中十分急切,若海蘭察佔領的羯族以北,他們大慶可不就沒法北上了嗎?

羯族往北,可還有其他小國可以征服。

孫乾看到此處不禁笑起來,捏著奏摺望向殿外。

烈日灼灼,蟬聲嘶嘶,依稀想起剛見張啟秀的日子。

他轉頭笑望趙公公,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