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乾心中不悅又不耐煩,這老頭的皇帝做得一塌糊塗,退位後還要干涉自己的事,他的耐心越來越不足。

孫乾面色微沉:

“太上皇這是何意?您已經退位養老,皇權在朕的手上,不覺得您管得太寬?”

太上皇一驚,一雙老眼怒瞪著他。

趙公公等內侍,腦袋埋進脖子裡,又來了又來了,新老兩皇帝的交鋒!他們這些奴才的小命,又吊起來了!

太上皇老臉一陣辣紅,孫乾說得好像他不願意放手手中的權利一樣,可事實也是如此,誰能對皇權毫無慾望呢!

若是他再年輕個五年,還真說定會和兒子爭天下。

“你是寡人的兒子,康王也是,寡人見你們手足不合,是在做一個父親該做的!”

孫乾嗤笑一聲:

“太上皇還想怎麼做?康王只能是一個王侯位份,朕是皇帝,這一點永遠不可能改變!”

太上皇怒色極顯:

“寡人也沒想過改變!他就想為你立場功勳,你就這麼容不下他,忌憚他?”

孫乾聞言大笑起來:

“他?他既無將才又無治世之才,朕為什麼要忌憚他?朕不過覺得煩躁,先不說您已退位,本不該涉及朝事。就說朕對東夷之事,打算暫且不動。可您和康王,齊齊聯手干涉此事,說得好聽幫朕鎮疆守國,說得不好聽就是給朕惹是生非!”

太上皇驟然站起來,一拂袖將面前桌上的茶碗掀翻在地。哐啷一聲碎瓷熱茶飛濺,驚得一殿宮人跪了一地。

太上皇氣急了,他面色鐵青的盯著孫乾,指著他道:

“你就是個氣量狹隘的帝王!連親情血脈都不信任,這天下還有什麼能讓你相信的!?”

孫乾端坐在椅中紋絲不動,他漠然抬起眼皮看著太上皇:

“您忘了嗎?大慶就是在您手中被外族侵略疆土、百姓徭役糧銀之稅越發沉重,您需要朕點出來,您是不是個合格的大慶帝王?!”

“你!”

“您不是,既然不是,現在這大慶,就輪不到您來指手畫腳!”

太上皇腦中緊繃的弦突然斷了,他知道自己沒做好這個皇帝,可現在被才登基才四年的兒子教訓,頓覺羞惱至極。

太上皇身體晃了晃,眼看著就要倒下去,他身邊的隨身內侍連忙一把托住了他。

孫乾站起來,目光沉沉的看著太上皇。

太上皇在內侍的攙扶下,慢慢坐進椅子裡,只覺得眼前金星亂迸、胸悶氣堵。他喘息片刻,才虛著問:

“你就不怕史官記載,你是個不孝、不悌的君王嗎!?”

孫乾站得筆直,面上毫無情緒起伏:

“為何要怕,你們所行之事,都逆於大慶。朕若縱你們胡作非為,才應該懼怕。”

太上皇聽得這話,越發難受起來。他身邊的內侍惶恐輕聲勸道:

“太上皇,請保重身體,回宮喝藥吧!”

“閉嘴,滾!”

太上皇呵斥完後,繼續看著孫乾:

“好好好,寡人今日來本事想你釋放趙森和,看來你還是會和寡人對著幹。”

孫乾心中一嘆,他和太上皇真是八字不合,就沒好好談過話。

“是的,趙森和此將,不是康王能駕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