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生自從前往咸陽雲式後,就沒聽過訊息。

孫乾問道:

“老師覺得周雅生這學子如何?”

常蓮虛握白鬚一思:

“其性聰明,才思敏捷,只是起步有些晚,在眾學子中不算特別出色。老臣聽說,他與盧無用同行,現在到底如何,卻是不知。”

“盧無用沒有同老師來往書信嗎?”

“他與老臣都帶學子游歷,一別這麼久,只收到過一封來信。不過老臣還沒時間回!”

常蓮頓了頓,回憶了一下信中內容,接著說道:

“他誇周雅生刻苦勤學,不用督促。而且學以致用,能舉一反三。老臣與他多年好友,相信他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孫乾讚道:

“老師不懼其他對盧無用的目光,敢以清者自清,稱盧無用為好友,也令學生敬佩。”

常蓮捋須一笑:

“這世上總有比權勢地位,更令人精神富足的。”

孫乾點點頭,這才是真正的君子之交呢。

如松如柏,不懼雪雨風霜,兀自蒼翠。

兩人談笑間,一個內侍到了殿門口,趙公公悄然走過去,隨即神色一凜。

他快步走到孫乾身側,孫乾暫停了與常蓮的談話,冷肅問道:

“是不是益州來了訊息。”

“是,陛下。”

常蓮觀言察色,立即站起來拱手:

“陛下有要事處理,老臣告辭。”

孫乾也不留他,吩咐趙公公將他送出殿中,再命傳話的內侍入殿稟告。

常蓮出了殿後,讓趙公公不必再送,他站在廊下略頓了頓腳步,憂心忡忡的望著陰雨沉沉的天幕。

稟告的內侍進了殿中,叩安後奉上一封信函:

“陛下,這是益州至水府尹齊經懷快馬加鞭奉上的信函。”

孫乾忙接過拆開一看,上面寫的事情發生經過,跟昨晚聽到的差不多。他按照孫乾的意思,包圍了別宮,太上皇為此大怒。

不過太上皇非常關心小皇子的情況,帶著別宮的內侍闖出了別宮,直奔至水。孫乾看到此處,面色一沉,昨晚就應該去一道口諭,命田恆不得透露小皇子行蹤。

孫稷再和太上皇攪合在一起,真不知道會不會再發生什麼事!

他接著心中焦急的看下去,信中寬慰,小皇子暫無生命危險,只是受了春寒,引發了高燒咳嗽。至於水部員外郎張領,現在已經甦醒,至於能不能活下來,也得再看。

在古代,受了重傷,要扛過發燒發炎這一關,可不容易!

現在齊經懷已經備了馬車,安排了最好的大夫,跟隨護送小皇子回京。張領卻不敢挪動他,恐怕要請京中的御醫前往。

齊經懷在信的末尾處,向孫乾申請親自上京請罪。

孫乾微微一嘆,心知這事怪不到齊經懷身上,他怔了片刻,開始取筆沾墨。

這時,幾道身影出現在殿外,孫乾抬頭一看,賢妃滿色焦急的挺在門口。大概是聽到益州來了訊息,特意過來探聽的。

孫乾讓她入了內,將齊經懷的信函交給賢妃。

賢妃這幾日憔悴得厲害,即便抹了些胭脂水粉,也沒掩蓋住疲態。她急匆匆的看了信函,美目中噙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