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從懂事起就學習如何接人待物,如何才能不失禮,如何做到讓人稱道。

而如何籠絡人心,則是一門大學問。

其實也沒什麼花樣,無非利用自己的權勢,幫助需要便利的人才,獲得對方的感激。

這一套世家都懂。

史鼐也從小就學習。

捨得捨得。

能捨才有得。

說起來很簡單,卻並沒多少人能看破心中的桎梏,史鼐到底還是以前的史鼐,從小的性子都是如此。

外人都稱史鼐大方,賈敬卻早就知道,此人實際頗為小氣,又沒有多大的主見。

小恩小惠確實捨得,換了大恩情的時候,卻會猶豫不決。

“你替我寫一封信,告訴史鼐,好好成全他。”

賈珍聞言,內心也頗為不捨。

信中史鼐說的明白。

如果此子的預料成真,那麼一個孤懸海外,不受朝廷控制,人口至少幾十萬的重鎮。

等十幾二十年下來,此子可能會成為實際上的遼東王。

唐清安又不姓賈,這也太便宜他了吧。

把賈珍的神色收為眼底,賈敬無奈的搖了搖頭。

默默的從蒲團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感受到身上傳來的疲憊,一股年邁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賈敬深呼吸一口氣,把頹廢感這些負面情緒清退,開始耐心的教自己的兒子。

“唐清安無父無母,又是和咱們家淵源頗深,更是個人才,而且已經走上了自己的道,小恩小惠不足以收攏他的心。

他既然有靠攏我們的意願,為何就不能全心全意的接納他呢?他多大年齡了?”

“十八歲。”

賈珍趕緊回覆。

聽到賈珍的回覆,賈敬內心恍惚起來。

人一上了年紀,經常會有已經忘記了的記憶,時不時的湧上來,賈敬也頗為困擾。

眼神逐漸恍惚,回憶起了和忠義親王兩人指點江山的時候,那時候他也才十八歲。

兩人都那麼年輕,那麼意氣風發。

“如果我能成為太子,等我登基後,你就是我的大將軍,我們出征塞外,學那明朝的成祖皇帝,在塞外揚鞭快馬,豈不痛快。”

“哈,你想學前朝的成祖皇帝可以,但是別學前朝的太祖,最後把我給殺了。”

“哈哈哈,你倒是提醒我了,你這種人的確要殺,誰讓你這麼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