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

各處流轉翻譯聲,將神祇的訓詞、話語轉述;

如最高長老殿與各部戰團頭領,他們不得語文法則,雖通會一些日常用語,但還不到靈活運用的程度。

又有窸窣的筆記聲。

除書記官外,聖殿山修士喜於記錄吾主真神的語錄,而此間更為神國大事,將為見證。

只不過當眾人目光注視周繼軍身上,又覺得如此場面滑稽。

繼軍之蠢,神國皆知。

因前次罪罰之事,還登上《均衡新聞報》第三、四版的各城雜談,淪為子民談資。

而事實上,周繼軍只是一稚童,調皮搗蛋些無可厚非。

但偏就因為他是爬山之子,幾位姐姐、兄長皆為神祇恩寵者。

一個巫便是貴不可攀;牛屎、小花則是神國唯二的一品大圓滿。

這做人嘛,最怕對比。

如今,神國百萬人對吾主之問而不得其解,他卻叫嚷將要作答,無人表示信服。

在他身旁,小花已合攏了雙眼,作無奈狀。

鬧吧!

多經受些磨礪、責難,他才能成長。

高臺上。

雪女也無言以對,預設了事態發展。

她地位特殊,需公允對待一切,別說周繼軍,便是父與母犯下罪罰,她也不會求情。

此為她身為巫的責任與使命。

而周繼軍本人對周遭一切的微妙氣氛,渾然未覺,一副憨相,已是讓人生氣不起來,只覺得好笑。

周黎安又道:“你可能作答了?”

周繼軍撓了撓頭,卻發出請求,“吾主,繼軍蠢笨,不善言辭;”

“我的確已得出答桉,就是不知該如何講明……”

這話一出。

殿內都傳出了笑聲。

又說得出答桉,又不知如何闡述。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可就在這時,幾個粗嗓門叫嚷起來,“笑,你們笑什麼?吾侄繼軍還有話沒說完,何曾輪到你們譏諷嘲笑了?”

“誰再敢笑,出來跟老子練練,藏於人中畏畏縮縮偷笑吾侄,有本事你們來作答啊?”

“就是,就是……”

“吾侄莫慌,你快將那什麼食鹽,什麼抹泥拿出來,亮瞎他們的狗眼!”

小花眼睛都直了。

好嘛,繼軍之蠢源自何處,現在算是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