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舞陽侯府張春華病逝、雍州長安曹鄉主探兒(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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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將軍曹爽的改制正值存亡時刻,杜恕臨危受命,受任幽州刺史,連年節都沒有過,便頂著風雪兼程北上幽州赴任去了。
杜恕和他的扈從自北渡黃河後,入河內、過魏郡、經廣平、走鉅鹿,前後路程迢迢,兩月有餘,終於來到了冀州北部邊境河間國轄下的鄚縣。
此地正是本朝名將——故車騎將軍張郃張儁義的家鄉,當初明皇帝登基,封張郃為鄚侯,此地正是張家的食邑封地。後來張郃將軍隨司馬懿抵禦諸葛孔明,在木門道中蜀軍伏擊,死於流矢,他的長子張雄就成了新的鄚縣侯。
天色已晚,大雪紛飛,一行人頂著風雪呵手頓腳,在鄚縣街道上找了一家食肆,一人要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熱湯餅,就著蒜瓣大快朵頤了起來。吃罷湯餅,幾人凍得發白的面頰上又重新恢復了血色。
杜恕麾下的門下督搓了搓已經開始發熱的雙耳,眼巴巴的盯著店內的酒架。
杜恕雖然為人耿直,但在這些親信面前倒也頗近人情,他見麾下眾人都有飲酒驅寒的想法,不等眾人開口,便笑著喚來了酒保:
“店家,你們這兒最有名的是什麼酒?”
正在擦拭櫃檯的酒保見客人招呼,將抹布順勢往欄杆上一搭,滿臉堆笑的跑了上來:
“客官,我們這兒是張將軍的食邑,最有名的酒,自然是‘街亭酒’了!”
杜恕的門下督是個粗人,並不知曉以往的國家軍事,一頭霧水的他不禁問道:
“怎麼叫‘街亭酒’,我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客官竟不知嗎,當年諸葛孔明北犯,隴右三郡淪陷,蜀將馬謖阻斷街亭,企圖隔斷關右,張儁義張將軍率虎卒西進,一舉奪回街亭,隴右危局立解,張將軍俘獲蜀軍釀酒師數名,所造之酒甚是甘冽,正是小店的‘街亭酒’。”
眾人聽了‘街亭酒’的由來,心中好奇之意更濃,杜恕笑道:
“店家,那你便給我們這三席各取兩壇‘街亭酒’來,再將各色熟肉切幾斤來,我們吃幾樽,驅一驅寒氣!”
“好嘞!”
不多時,酒保便端來了幾大盤蔥段拌豬耳、拌豬肚、醬滷肥雞,眾人都是精壯的漢子,雖說已經吃過了一碗湯餅,但此刻食慾依舊旺盛,酒還未熱,肉已經下去了半盤。
不多時,酒肉齊備,一行人一邊飲酒吃肉,一邊暢談天下,杜恕不得當世之和,在京城沒幾個朋友,因此這樣的歡會對他來說也算極為難得,一向寡言骨鯁的杜恕此刻竟也難得的與眾人猜起了枚、划起了拳,小小的邊城客棧,此刻充滿了熱鬧歡快的氣氛。
在一片杯盤狼藉之中,酒足飯飽的眾人也有了三分醉意。
微醉的杜恕望著屋外宛若被狂風吼碎的白玉一般的瑞雪,不禁想起了家中留守的妻兒,他的長子杜預就最喜歡白玉,杜恕忽而想起,那一年八歲的小杜預悄悄往自己衣領中灌雪,看著狼狽的自己哈哈大笑的場景。
他心想,等自己這兩年處理好了幽州的政務,完成了變法,一定要好好陪伴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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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洛陽,舞陽侯府。
司馬師、司馬昭、司馬乾幾兄弟,還有司馬炎以及憶容、夢容這幾個小輩,此刻正圍繞在身體極度虛弱的老夫人張春華榻旁。
自從上次司馬懿說了令張春華傷心的重話之後,性子剛強的張春華便病倒了。
她年幼之時,身為粟邑縣令的父親張汪就對她極為寵愛,她嫁給司馬懿之時,司馬家也並不如何顯貴,那時的自己,在宗族內就以慧識過人著稱。她自嫁入司馬家以來,任勞任怨,不僅願意放下官宦女子的尊嚴親自為司馬懿燒湯做飯,而且還為司馬懿生下了三兒一女,功勞不可謂不大。
當年武皇帝派人前來刺探裝病不仕的司馬懿,在司馬懿不慎在下人面前露餡的時候,甚至還是她果斷的處理了唯一的目擊婢女,挽救了欺瞞武皇帝的司馬懿。
這多年以來,她一直以為司馬懿對自己最起碼還會有一絲感激和愧疚之情,但前些時日司馬懿冷漠而絕情的話語和態度卻打碎了她最後的一絲精神支柱。
原來,在這個隱隱然有帝王之志的男人眼裡,自己只不過是個人老珠黃、令人生厭的老太婆而已!
一向冷靜沉著的司馬師望著行將就木的母親,此刻心情慌亂不已,這種慌亂的心情,除了十四年前妻子夏侯徽中毒之時外,他再也沒有體會到過。司馬師心中慌亂歸慌亂,但他大腦還算清楚,此刻他飛快奔到門口,吩咐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