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麗春院,也就是青青苑,是近年來鑿通西域,司馬懿與陳群二人主持洛陽新建街市以後,一名自稱大叔的富商一手籌資建造的。

此處雖是目前洛陽最為奢華的紅樓楚館之地,但卻很少做什麼皮肉生意,反而是以歌舞管絃之雅妙著稱。

紅欄杆,彩燈懸。

此處果然是一所清雅的場所,不似想象中的那般,被胭脂俗粉、紅袖飄飄所浸染,高珣這才放下心來。

荀粲一面帶著帶衛烈,諸葛誕,高珣,傅嘏四人往二樓走去,一面給他們解釋著這處新奇的所在:

“說起這青青苑的老闆啊,倒是一個神秘人物。沒有人知道這位的姓名家世,有的人說,他是個樣貌猥瑣、鬍子拉碴的矮子,也有人說,他一表人才,雖年近不惑卻玉樹臨風。孰真孰假,誰又知曉?”

這時,二樓上,一名精瘦幹練的夥計看到了衣著鮮亮的荀粲一行人,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他立刻給五人安排了一處明亮寬闊的臨窗好座,然後招呼道:

“幾位公子,今兒個來,是飲酒投壺,還是賞樂觀舞?”

已然算是小半個常客的荀粲笑道:

“今日我做東,先上清酒三鬥,等我與諸位兄弟暢飲後,再聽曲不遲。”

那夥計滿臉堆笑,點了點頭,就要下去安排,荀粲突然又招手笑呼道:

“小哥稍等,今日,荀粲要請貴苑的頭牌,肖璇雪姑娘,撫琴一曲,如果能再請郄芳笙姑娘一同到場,那當然再好不過,不知可否?”

那人滿臉堆笑道:“荀公子放心,今日肖姑娘與郄姑娘尚未有約,因此請得,請得。”

荀粲笑著將一錠碎銀拋了過去,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去吧。”

那夥計得了銀子,眉開眼笑,千恩萬謝的下樓安排去了。

“荀兄,我看這夥計對你挺熟悉啊,看來,你可是這兒的常客了。”衛烈笑道。

荀粲爽朗一笑,取過酒保遞來的舀酒勺,給四人添滿了酒樽後,回答道:

“說起這個夥計,倒也是個有趣之人,此人名叫張博侖,是這麗春院中二把手秦摩的得力助手,一把手大叔與這二把手秦摩,平日裡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因此,平日裡,這院內的待客事宜,都是由這張博侖一人安排的。來,飲酒。”

衛烈與諸葛誕、高珣、傅嘏紛紛舉杯相應,五人對飲一樽。

諸葛誕笑道:“一個小廝,能夠把這偌大的麗春院打理的井井有條,這個張博侖,也不簡單吶!”

衛烈聞言,倒是忍俊不禁,他打趣諸葛誕道:“怎麼,公休大哥這麼快,就想著開府治事了?”

“去去去,聒噪!”諸葛誕笑罵衛烈道:“哪裡聽過一個小小的尚書郎開府的?”

諸葛誕比眾人早入太學,因此即將透過課試,成為守尚書郎中了。

傅嘏一臉羨慕之情,他舉酒笑道:“今為尚書郎,來日便可登天子堂,以公休大哥才幹,開府治事,可待也!”

守尚書郎中,任滿一年即可成為尚書郎,任滿三年,即成為侍郎,算是正式在臺閣任職了。對於一個太學士子來說,這可算是平步青雲了。

“謝傅賢弟,來,陪你滿飲此樽!”

諸葛誕聽了這話,倒是十分受用,二人對碰酒樽,一飲而盡。

不多時,院內二樓與一樓皆傳來了一陣短暫的聒噪喧譁,緊接著,大家又都同時屏住了呼吸,整座閣樓頓時變得安靜無比。

荀粲悄聲笑道:

“兄弟們,兩位花魁姑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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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叮鈴......”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訓練,於桓已經可以順利的完成‘鳴和鸞’了。

聽著整齊劃一,節奏穩當的鑾鈴聲,以及雄赳赳立於車上,揚鞭策馬,宛如一個神氣小將軍的於桓,夏侯玄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山君,沒想到你的進步如此神速,看來,今日你就可以學習‘逐水曲’了。”

“真的嗎?”於桓興奮極了,他此刻差點在軺車上跳起舞來。

夏侯玄點了點頭,飛身上了白雀,笑道:

“走吧,我們去洛水邊!”

“駕!”鬥志昂揚的於桓一揚馬鞭,駕著軺車轔轔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