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修行其實很簡單,虔誠與否都是在修離別,就有如我們細心呵護的親人,卻在悄無聲息中歸為塵土,就有如那些縫縫補補的關係,終究都無法修補完善,可是我們也不曾說過什麼,只是繼續堅持我們要做的事情。

車子一路向前,大家都很小心翼翼,畢竟這生離死別的日子不可再有閃失。

芊寶一會沉睡,一會杏眼圓睜,始終未能嚎啕大哭出來。

豔娟也是一直抱著她,抱得很緊給,也許這樣的擁抱,這樣的力度,可以讓芊寶揪著的心有些舒緩。

豔娟知道,她此時為芊寶能做的不多,失去親人的滋味,誰都無法代替,尤其是像芊寶這樣的人生,親人貫穿了她所有的生活軌跡。

說起芊寶和家人的關係,那是真的相愛相親,尤其是爹地,她就是芊寶一直向前的動力,也是芊寶追求美好生活的航標。

爹地給芊寶的太多太多,這絕不單單是財力上的給予,爹地是芊寶人生的導師,生活中芊寶和爹地之間的關係,有別於其它人家的父女關係,不只能用父女情深這簡單的詞彙來詮釋。

當年芊寶的爹地和媽媽,算是半自由戀愛,只是芊寶祖母想為芊寶爹地的哥哥去說親,沒想到芊寶外祖父相中的是芊寶爹地,但是芊寶爹地和媽媽,在學校裡已經暗中喜歡著彼此,於是在雙方父母的撮合下,芊寶爹地和媽媽就有了這順理成章的婚姻。

芊寶爹地和媽媽的婚姻很幸福,爹地對媽媽那是一個真的好啊!我認識的芊寶爹地和媽媽,總是那麼相敬如賓,互敬互愛,她們身上顯現出來的那種和諧,恩愛,是當今我們很多年輕人都要學習的。

其實當年芊寶爹地和媽媽,也是經歷了生活中很多的考驗的。在那個動盪年代芊寶爹地和媽媽的婚姻生活,也是相當艱苦難耐的。

當時受到非人待遇的芊寶爹地,求著芊寶媽媽和自己離婚,這樣芊寶媽媽就可以減少一些和他一樣的非人待遇,這樣孩子們就有可能多分一點食物,那個時候好多人都為了自保,甚至和親人斷絕一切關係,可是芊寶媽媽堅決不同意。

很長一段時間,芊寶媽媽靠著給別人做針線活,靠著撿爛菜葉來維持生活,四個孩子一直是她自己拉扯著,沒有幼兒園要他們,沒有錢交學費。

記得當時媽媽大學的同學都伸出來援助之手,有人給送菜、送米,還有當小學老師的同學,讓哥仨去上課,芊寶就經常被哥哥們分別藏到書桌底下聽課。

就是這樣的時光,芊寶和哥哥們也覺得很幸福,每天穿著媽媽給他們做的多種顏色的衣服(補丁衣服),手縫的書包,總是裝的滿滿登登的飯盒,他們很開心,畢竟一家人可以在一起。

那個時候還沒有東號院,芊寶她們哥仨也不是在東號院出生的,她和哥哥們十歲之前沒有看過爸爸,但是骨血這個東西,真的是最牢實的親情。

芊寶很清楚的記得第一次和爸爸見面,那天她像其它小孩子一樣,在和幾個小女孩玩著跳皮筋,衚衕口走來一個男人,芊寶和小朋友說:“不玩了,我爸爸回來了。”

小朋友們起著哄嘲笑著芊寶說:“穆芊寶爸爸回來了,穆芊寶爸爸回來了。”

穆芊寶有爸爸嗎?”

“穆芊寶哪有爸爸,你們見過嗎?”

“穆芊寶沒有爸爸,我們是沒看見過。”

芊寶不理她們,任憑她們嘲笑的聲音在衚衕裡迴盪,芊寶直接奔著家門跑去,一邊跑一邊招呼著媽媽:“媽媽,媽媽,爸爸回來了,爸爸回來了。”

後來家裡人一聊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芊寶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覺得那個男人就是爸爸,雖然她沒有看過爸爸,可是她認準了那個衚衕口走過來的男人就是她的親爸爸,所以說骨血這個東西,就是最最強大的。

車子在黎明前就進入到首都的市中心,她們還是先去了醫院,芊寶擰不過豔娟、任強和狄仔,所以還是聽話的跟著去了。

芊寶的這種狀況,屬於突發性的失語症,就是因為傷心過度而至,所以沒有什麼大礙,多做一些心裡疏通,慢慢會好的。

大家終於可以放下心來,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家可以理解,畢竟芊寶和爹地的關係,畢竟沒能見上爹地最後一面,芊寶這個反應是正常的。

但是大家最後還是決定,任強陪著芊寶回澳洲,狄仔豔娟回淞城。

送走了芊寶和任強,狄仔豔娟沒有休息,就馬不停蹄的往回走,他們擔心莫一美會趁虛而入。

話是那麼說,華盛娛樂沒了,再從頭來過,可是這畢竟不是兒戲,它關係到多個家庭的今天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