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修行其實很簡單,虔誠與否,都是修結果,就有如你說要尋找一條捷徑之路,就有如榮華富貴隨你挑。可是你又說,你接受自己現在的樣子,你接受自己現在生活的樣子。

芊寶知道自己原本沒有那麼多的無所畏懼,她哪裡有那麼強大,她只是在見到大家的時候,強撐著把滿臉的疲憊卸下。

這一天,她獨自來到華盛娛樂的演播大廳,幾盞昏黃的燈光折射在舞臺上,芊寶彷彿看見當年自己在跳著十送紅軍,今非昔比的時光,它婀娜了芊寶人生中最高的理想。

一步一步的走上舞臺,站立在舞臺中央的芊寶慢慢的轉回身來。她發現那個夢裡的男人就坐在觀眾席上,微笑著看著她,揮手示意她可以開始表演了。

她聽話的脫掉大衣,一籠霧霾藍絲絨長裙穿在身上,她輕輕的將頭髮挽起,快速的旋轉起來,這是梁山伯與祝英臺的舞蹈片段,還是初中時候的保留曲目,當年那個編舞的女孩畢業之後一直沒有在見過,如今跳起這段舞來才發現那個女孩是一個很有才華的編舞。

夢裡的那個男人揮手示意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跳起了這段舞蹈,她一個人完成著兩個人的動作,依然那麼流暢,所有舞蹈動作一氣呵成,盡然沒有一個斷檔處,直跳到大汗淋漓,摔倒在舞臺中央。

依舊是昏黃的燈光,寂靜的沒有一點聲響。芊寶慢慢直起身抬起頭,那個夢裡的男人微笑著看著她,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她開始驚慌,她意識出現模糊,她的腿有些不聽使喚,可是她還討好的揮舞著雙手。

她什麼時候變得可以這麼任人擺佈,那一刻她看向他的時候完全沒有了自我。她直直的奔向他,她要問個究竟,他憑什麼總是跟著她,指揮著她,可是演播大廳裡空無一人。

衝到舞臺前的芊寶呆呆的站在那裡,她原本真切的看見他就坐在那裡,一直笑嘻嘻的看著她,怎麼瞬間就不見了,要是沒有他在欣賞,芊寶怎會翩翩起舞。

一時間她像醒悟過來的精靈,飛奔著跑出演播大廳,什麼大衣和包都沒顧得上拿。她跑出去又折回來,撿起掉在地上的車鑰匙,她要去那個地方,她必須馬上去到那裡,只有到了那個地方她才會感到安全,那是她的避風港安樂窩。

車子一圈圈的在萬斌的墓地周圍快速地行駛著,車裡的音樂震耳欲聾。芊寶在等著時間,白晝裡的墓地她拒絕前往,她害怕白晝裡她站在墓前的模樣。

寫到這裡的時候,我都不忍心去描述這個景象。可是芊寶就像瘋了一樣,留戀著午夜時光,留戀著風高月黑下墓地的每一次到訪。

芊寶知道她又開始出現人格分裂症狀了,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從她和翌晨在西藏消失之後,這種症狀越加的明顯,只要有一點點的刺激,她第一時間一定是要來墓地呆上一晚,即使是沒有受到任何刺激,只要是碰到玄月掛在天上的夜晚,她就會更加亢奮,會不顧一切的前往。

就在發病初期她就去美國找過歐陽大夫,歐陽給她安排了紐約很有名氣的心裡醫生,每次都是她一個人前往,她不想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也有藥物在食用。很長時間來她一直自我控制著,可是她就感覺魂魄一直在空中飛翔,於是她好像週期性的必須來墓地一次,像吸食了一種可以上癮的食物一樣。只有到了墓地,飽受了恐懼驚慌的折磨之後,接下來的時間她才和正常人一樣,沒有任何的失態現象。

她知道自己發病是在萬斌下葬之後不久,當她確信萬斌真的不在了的事實之後,這個病開始嚴重起來。她總是問自己,憑什麼你就躺在哪裡,憑什麼你不在和我拼個高低,憑什麼我還沒有說結束你就自行隨便的離去。

芊寶知道自己換了嚴重的抑鬱症,是一個白天和夜晚情緒分裂型患者,萬斌才是他的解藥。她白天黑夜裡的突變,藥物也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她不想讓大家知道她的狀態,一直剋制著,她知道她所有的強大都是做給人看的,她眼裡盡是疲憊,只是望向大家的時候,強撐著柔軟罷了!

夜幕降臨,只等天全黑下來。芊寶拎著一大袋子萬斌生前愛吃的食物,還有一束百合花。

沒有穿大衣的芊寶,冰凍的感覺讓她的牙齒磕磕作響。聆聽著陰風吹過身體上的酥麻感,她興奮極了,太喜歡這樣的感覺了,要是在有一兩個陰魂不散的野鬼出來搭話,她想她被驚嚇到的那個樣子是不是會更可愛。

穆芊寶的變態已經異於常人,嘴裡自語著變態的穆芊寶、穆芊寶變態,於是細看之下她的步伐像是在飄過。

剛剛在萬斌的墓碑前坐下,就覺得如釋重負一樣,立馬發出長長的嘆息聲。她瑟瑟發抖的放好了百合花,點上三支香,擺好了食物,嘴裡默唸著亂七八糟的話語。

其實她根本不害怕,她是故意做出這樣的狀態,她享受著這樣的感覺,就好像鬼片電影裡的片段,她慢慢的伸出手去,眼神左顧右盼的做著偷東西的樣子,抓起擺好的食物放進嘴裡。

“你在幹嘛呀!不是說好了給我買的零食嗎?你怎麼吃了起來。”

“對啊!就是給你買的零食啊!可是孩子我要先替你試試口味啊!”

萬斌強詞奪理的辯解著,芊寶掄起小拳頭捶打著他,兩個人開心的笑著鬧著。然後擁抱親吻,然後在搶著喂對方食物,那樣的日子充滿了開心和快樂,白樺林裡他們手牽手走過的小路,芊寶永遠像鳥兒一樣發出歡快的聲音。

他幫她擦著嘴角上的殘渣,給她帶好軍帽,整理一下領章帽徽,端詳著這個他一見鍾情的小女兵。

萬斌的影像一幀幀的浮現出來,芊寶過濾著那些經久的往事。她們都曾經對天對地的發過誓,今生非他不嫁,今生非她不娶,其實誓言他們是遵守了,只是後來……。

她的思緒裡全是回憶,,她不知道跳將出來的片段那個最重要,她選擇性的隨機抽取著,可是哪一個片段對她來講都是無法更改的過往。

如果分手也是一種美麗

就不會有哭泣的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