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黃河.

這兩條自西而東的大河,孕育了炎黃部落,讓褚夏部族得以成長,壯大.

蜿蜒的大河流經區域,多為精華之地,沿河百姓得以灌溉農田,種植稷粟,隨著褚夏部族發展,三皇治世,五帝定倫,自夏至周,春秋戰國,到秦一統天下至今,這兩條河流對褚夏民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這是褚夏民族的母親河,是褚夏民族賴以發展的淵源.

但這兩條河也時常掀起災難,洶湧的洪水會淹沒沿途的一切,給沿河百姓帶來無數的苦難...

自張好古主持新政以來,除了革新吏治,改革科考,均分田地,改土歸流,創辦新軍,推動格物以外,他最看重的就是河道清淤與沿河治理.

張好古不可能忘記這兩條平日裡看起來溫順的大河其平靜的水面下到底隱藏著多麼狂暴的波瀾,一旦掀起驚濤駭浪,那就是無法形容的災難.

甘陝地區植被殘缺,所以張好古命甘陝總督史可法植樹造林,保護沿河植被防止水土流失,而中下游的河南山東等地,則命河南總督周進勇,山東總督袁應泰疏通河道,加固河堤,挖掘溝渠,興建水庫來抗旱防澇.

大明北方地區,張好古不敢說盡善盡美,但卻是盡到了最大努力.

可即便如此,隨著連日暴雨河南地段的黃河還是決堤了,四府二十七縣遭災,至於還會不會有更大的破壞尚且不得而知.

那麼南方呢?

湖南湖北,江西江南,這偌大的區域可是朝廷重要的糧食產地,湖廣熟天下足,江南又是魚米之鄉財稅重地.

這小冰河時期氣候反覆的厲害.今夏本就多雨水,如今黃鶴已經出問題了,這江南要是也爆發了洪澇,那別說今年,明年\後年朝廷都不用幹其他的了.

朱由校也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立刻問道:"內閣有決斷了麼?"

張好古說道:"臣已經命周圍行省派遣衙役鄉勇支援河南,同時調新軍入河南修補河堤,加上調派錢糧救濟,河南應當不會再有更大的損失."

"臣眼下憂慮的,倒不是河南,河南一省受損,尚且能至止,河北\山東尚未遭災,這黃河氾濫席捲不了北方,但南方的長江若是氾濫..."

朱由校也不僅皺起眉來,是啊,長江是個什麼情況了?

君臣二人正憂慮著,黃立極,魏廣微,盧象升,張瑞圖都急匆匆來了.

"皇上,臣等聽聞黃河決堤立刻趕來了."

朱由校看著急匆匆趕來的這些閣臣,將汛報遞過去:"諸位愛卿都看看吧."

黃立極,魏廣微,盧象升和張瑞圖湊一塊看著汛報,一個個眉頭也緊皺起來:"這河南的汛情竟然如此嚴重..."

魏廣微問道:"元輔,這河南一直上報各種防汛工程措施,又是申請經費又是發動民夫,如今這黃河卻依舊決堤,淹了四府二十七縣,這河南之地,要不要查一查?"

查河南.

張好古眼睛一眯,這東林黨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啊.

眼下這種情況,他們第一時間想著的不是如何救災,而是問責?

瞥了眼魏廣微和黃立極,張好古神情不變:"黃河決堤,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是需要查,但不是現在.眼下河南上下都在救災,救災是第一要務.救災完了再說其他."

黃立極撫須說道:"元輔此言,倒是不差."

"然而眼下河南救災,聖駕出巡眼看在即,河南去不成,聖駕該巡視何處啊?"

朱由校有些不高興:"如今河南的黃河決堤,朕哪還有心思出巡?"

黃立極躬身說道:"皇上,河南決堤僅限於一省之地,內閣下發命令讓各省支援協助就是了,豈能因為一省洪澇耽誤朝廷大計?"

"聖駕巡遊,乃是檢閱大明江山,檢查各地百姓生計,是皇上對大明天下的一次審閱,如今各項籌備完畢,若為了河南一省災情就取消聖駕出巡,那就得不償失了."

"更何況皇上也可以藉著這個機會檢視下各省防汛工程啊."

黃立極說完,魏廣微緊接著說道:"皇上,黃閣老所言不無道理啊."

盧象升眉頭一皺:"這種情況下,聖駕出巡去何地?甘陝還是山東?"

黃立極笑道:"盧閣老,為何只著眼北方?這南方就不是我大明的江山了麼?"

"如今江南\湖南湖北一線也在推行新政,聖駕完全可以前往江南啊."

張好古明白了,東林黨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絕對是私下裡早就做好準備,讓皇上去湖北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