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迫不及待想對我們下手了!」

張好古家中,一眾新黨中堅聚在此地,崔成秀神情有些不好看,看似自己等人達成了目的,但卻始終沒能達到完美。

「大明氣數將近,這話皇帝都說得出來。先前明公宰執天下時,大明繁榮昌盛,天下太平,對外屢戰屢勝,對內也是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百業興旺,各國朝貢我大明,海外商船來往不絕...」

「可如今皇帝短短几個月,就把天下搞的一片狼籍,讓我等新政十年之功近乎毀於一旦。」

眾人顯然是有怒氣和怨氣的,如今直接與朱由校翻了臉,是連陛下也不肯稱呼了,直接叫上了皇帝。

「皇帝這是逼著明公您去遼東,他好騰出手來對我們下手呢,明公,您可不能去遼東啊。」

張瑞圖說道。

崔成秀、朱舜水、孫奇逢也是說道:「是啊,明公您要是去了遼東,那可就中了皇帝的計了。」

張好古則是顯得十分平靜:「陛下要我去遼東坐鎮平遼,為人臣者,能不去嗎?」

「莫忘了,諸位讓陛下請我出山,已經弄得是好大的聲勢;如今我剛出山,陛下要我去坐鎮遼東,我若是不去,難道我等眼下就要與陛下撕破臉嗎?」

眾人聽了張好古的話神情凝重起來,的確,如今是組織人手搖旗吶喊,讓朱由校不得不請張好古出山了,難不成下一步還要皇帝退位,讓新皇登基嗎?那名聲可就真的要臭了。

見眾人神情凝重,張好古笑了:「諸位莫要焦急,去遼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張瑞圖眼中精光一閃:「明公的意思是?」

張好古笑著說道:「陛下不是覺得新黨勢大,阻礙皇權,想要我去遼東好分化新黨,容他騰出手來麼?那我們就照著他的想法來就是了。」

「而且,讓陛下騰出手來去做事又如何?不讓大傢伙都看清陛下的真正能耐,陛下不盡興的去折騰一番,他能罷休嗎?」

盧象升點了點頭:「不錯,陛下如今正是上頭的時候,不讓他好好折騰一番,他是不會罷休的。」

張瑞圖則是有些擔憂:「明公,皇帝讓你去遼東,其心思就不純,遼東之地,薊遼軍鎮,滿清韃虜,互相掣肘,本就不是容易事啊。」

「不提滿清韃虜在遼東經營許久,這些年憋著聲不斷積蓄實力;就說那薊遼軍鎮,他們可起碼握著十幾萬兵啊。

之前皇帝要北伐,朝中自然無人掣肘,可如今只是明公前去,那皇帝與那些舊黨少不了要給

明公拖後腿,製造麻煩,甚至故意讓明公失敗,都有可能。」

張瑞圖這話說出來,眾人臉色一變。

的確,依照現在皇帝對新黨和張好古的態度,這種事是絕對幹得出來的,甚至是樂於見到的。

指不定皇帝暗地裡都和薊遼軍鎮達成了交易,就等著坑張好古和新黨呢。

張好古笑道:「所以,我才需要諸位在朝中為我搖旗吶喊啊,此次前去遼東,陛下可能以為要耗時許久,起碼要持續數年。」

「可是諸位,大家莫要忘了,自我等推行新政以來,大明是一日強過一日,而滿清則是一日不如一日,大明水漲船高,滿清不斷衰弱,他們如今到底還有幾分力氣?」

「更何況那皇太極的小朝廷裡,可是所謂眾正盈朝啊,全是從我大明過去的賢良之臣,忠志之士。」

說道「賢良之臣,忠志之士」時,眾人都忍不住笑了。

但凡在大明混不下去的什麼腐朽官僚,酸臭秀才,貪官汙吏,一旦跑到遼東,立刻就被當做大才供著,那些人變著法的和滿清的權貴一起沆瀣一氣,貪贓枉法,大肆斂財

,滿清的國庫都掏空了,糧食軍械還剩下多少?

滿清的國本還剩下多少?

而且立國之後那些滿清的權貴藉著剛立國的心氣憋著一口氣想整個大的,結果在草原上大敗而歸,心氣散了,權貴們自然也就不願意觸大明的眉頭而是沉迷錢財縱情享樂了。

那滿清的八旗在這樣快速的腐蝕下,這幾年還剩下幾成白山黑水裡的功夫,大家心裡也就差不多有數了。

想當初大明的兵也是能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