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鎮。

義莊。

“文才,有動靜了嗎?”

“沒有!”

天色已經近晚。

九叔揹著手,已經在院中來回踱步了許久。

一字眉幾乎皺成了兩半,他一臉的不耐。

“無欺這小子,好不容易主動一回,說是要給荒墳上香,怎麼都到了現在還不回來?”

文才站在院門之下。

一手捧著花生米,是師父出去吃席順便帶回來的,另一隻手一粒粒,捏起花生米塞進嘴裡。

聽到師父這樣說,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心裡多少有些酸酸的,眼一閉,沒心沒肺又把兩顆花生米丟進嘴裡。

咯吱咯吱。

“師父,師弟他,咯吱吱,該不會是,在亂葬崗裡,咯吱吱,被嚇尿了褲子,白天沒臉回來,所以要等天黑才敢回來吧?”

九叔眼皮一跳,猛一扭頭瞪了過去。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這種事,也就你能幹得出來!”

這確實是文才難忘的經歷。

文才縮了縮脖子,不敢反駁。

再次塞了粒花生米堵自己的嘴,隨後走出去,站在義莊門口,連臺階也不敢下,勾著頭,分別朝左右望了望。

傍晚的迷霧升騰。

依稀之中,頭頂的星辰照不進來,而不遠處的密林間似乎有光。

光線極其晦暗,什麼都看不清。

光影閃動,不多時,文才就看到霧氣之中,似乎有一個連滾帶爬的人,正在朝著義莊這邊猛跑。

揉了揉眼,文才縮了縮脖子,趕忙退回到院門,衝院子裡喊了一嗓子。

“師父師父!有情況有情況!”

“有情況?是無欺回來了嗎?”

九叔速度極快,文才的聲音幾乎剛剛落下,他腳步一踏,就已經出現在了義莊門外。

一邊詢問,一邊朝著文才所指的方向眺望。

果然!

在那越來越濃重的迷霧中,一個年輕人斜挎著一個竹籃,發足狂奔之下,簡直就像是被狗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