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夜晚,黑到讓人彷彿來到了永夜,土狗的叫聲,河裡的青蛙叫聲,給這黑夜添了一番別調。

每一戶人家,一盞節能燈照亮黑暗,不至於黑燈瞎火,盡力的省著電,貢獻給大城市。

這一輩的淳樸之人,也就只有這一輩了,他們相信看到的,把吃苦耐勞當做了信仰。

他們是值得尊敬的,臉朝黃土背朝天,供養著全國,一年到頭平均工資打三折,這還得是老天爺不搗亂,不然要打一折。

廚房,王超看著他的父母,聽著他父母的苦口婆心,沒有注意語言的用詞,有啥就說啥。

“小超,你今年也是老大不小了,你看看別人,買車的買車,買房的買房,你在看看你咋混的,要啥啥沒有,還得回家啃老。”

“我和你媽也沒有幾年的活頭了,給你說個媳婦,蓋個房子,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了。”

王超看著夢境中的父母,臉上佈滿了皺紋,辛苦了一輩子,腦子裡從始至終都是淳樸的。

他們是沒有文化,說出去的話也很難聽,沒有考慮他人,哪怕是自己的孩子,說的也是最難聽,打擊人自尊心的話。

王超明白,這就是他記憶中父母的模樣,幻境的取材,乃是來自入幻覺者大腦中的記憶。

這就是他對父母的記憶。

“小超,你老大不小的,總是這樣混著也不是辦法,實在不行就去工地,混一天算一天吧!”

“如果你不想去工地,那就跟著咱們鄰居,你蘭姐去看場子,她是放高利貸的,肯定不少掙的。”

王超吃了口菜,他的父母恨鐵不成鋼,現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吃飯,到底是咋想的啊!

“我不去工地,我也不去蘭姐的地下賭場,吃飯吧,我回來是幫忙收小麥的,不是來找罵的。”

“不想被罵,你別回家阿,你有本事就向人家學習,人家一個月掙個好幾萬。”

“你倒好,一個月掙的還不夠自己花的。你脾氣挺大,說你幾句怎麼了,難道不是事實嗎?”

他父親如是說道。

“小超,趕緊給你爸道歉,他說你是為了你好,他幹嘛不去說別人,還不是都為了你好。”

他母親如是說道。

王超道:“我都說了,我回家是幫忙收小麥的,如果你們不願意我回來,我可以走。”

“我這回來還不到一天,捱了兩頓訓,一口飯都吃不完整,我回來不就是想幹點活,讓你們休息休息,難道我還有錯了嗎?”

“你能耐了。”他父道:“你有能耐就多掙錢,沒有錢,你說啥都不好使。”

“說的怪好聽,回家是幫忙收小麥的,騙一騙別人還行,打算騙你爹,你也不看你是誰的種。”

王超道:“非要我給你們吵一頓是嗎?你有你們的想法,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是傀儡!”

他父道:

“你要是真有本事,你現在就從這個家滾出去,永遠都不要在回這個家。”

“啥時候掙到錢了,你拿著錢來扇你爹的臉,我都認。我唯一看不起你這個兒子的就是,初中生畢業,咋就不能吃點苦了,工地怎麼就不能幹了,看地下場子怎麼就不行了,你想掙大錢,有那個掙大錢本事嗎?”

“你傲什麼傲,眼高手低,還自命清高,自以為是,你就是個打工的,讓你幹啥就幹啥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