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連說了幾句“sorry”推拒,可男人反而激動起來,硬要拉著路遙走。

一行人注意到動靜,停了笑鬧,橫在路遙面前和那男人理論起來,可那男人漲紅了臉,反而更加狂躁了。

路遙冷不丁地被往後拉了一把,這一下子就從戰場中心脫離了出來。

路遠把她扣在身後,在酒桌上撥拉得叮噹作響,竟是漫不經心地挑揀起酒瓶來。

路遙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覺得他莫名陰惻惻的。

酒瓶撿到一隻最趁手的,路遠猛地往桌角一磕,聲音脆得惹得周邊的人一驚,只見路遠接著就要往那個男人身上砸。

這一下子原先還在和陌生男人理論的人,都慌慌張張地回身攔起路遠來,生怕真在異國鬧出來人命官司。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本來張牙舞爪的陌生男人真被路遠嚇得熄了火,罵罵咧咧地就走遠了。

連帶著本來一起玩的人都被路遠嚇得夠嗆,誰能想到嬌生慣養的公子哥,除卻平日裡冷冷淡淡的模樣,還有這樣滲人的一面。

很多年之後偶遇舊人的時候,那人笑著調侃路遙,路遠當年是有多緊張她,護著她。

她那個時候才知道那個陌生男人嘴裡吐得是最不尊重的詞彙,把路遙貶作了最輕賤的人。

可有什麼用,他已娶妻生子,她也有新的人生程序要過,都不是這些往日舊話改變得了的。

路遙有幸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都有賴於阿闕姐給她的心理建設做得好。

除了初時的衝擊讓她嚇了一跳,緩和過來的後勁並沒有多麼傷人。

可對於常人來說,這樣的場景可並不多見。

本來還聚在一起談天說地的一群人,突然尷尬地大眼瞪小眼起來,路遙不想氣氛太過怪異,扯了扯路遠,“去趟洗手間。”

路遠將手裡的半截酒瓶隨便一扔,壓倒了一片完整的酒瓶,叮叮咣咣的,“不去。”

他目前沒那個需要。

“那你陪我去。”

路遠不動,仰頭喝空杯子裡的酒,視線卻一直盯在路遙身上。

路遙就偏等他一杯酒盡,而後生拉硬拽地將人拖走了。

不過一個通道的距離,可見異國人對歡愛的態度要大膽得多,路遙快要不知道眼睛往哪裡放好。

餘光環顧下週圍,最後看著路遠略顯遲疑地說道,“你可別走啊。”

路遠看著情緒不太好,萬一被那個美女勾去發洩了,她可就涼了。

路遠垂著眼皮,摸出一支菸來,還算大方,給了路遙一支菸的時間。

可路遙也不敢磨蹭,人若是要被勾搭走,可不是一支菸的時間等得了的,她可不想那截路走到一半,被哪個陌生人拖走。

出來的時候,路遠還算有良心,沒把她扔下自己走了。

不同的是,路遠確和一個美女,頭抵著頭,煙抵著煙,曖昧地吞雲吐霧。

路遙喊了他一聲,雖然該說這才是路遠的常態,可她莫名地覺得他今晚的狀態不太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