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覺得最近幾天在學校裡撞見路遠的時候,他看向她的目光不是一般的奇怪,格外的冷漠,卻又像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之前從沒有過。

然而一到了課堂上,她又覺得其實是路遠新找到了作弄她的方法,總要刻薄地刁難她。

大課之後的一週裡,學校擔心其他學校的學生跟不上A大教授的進度,都會有兩節助教擔任主講的練習課。

主要是答疑以及複習,所以對考勤沒有要求,全憑自覺和需要。

也不知道路遠的課是不是真的講得那麼好,反正考勤率是沒低過,偶爾路遙還會有看到幾張陌生的面孔。

路遙不過是前一天晚上因為兼職工作上的事情加了點班,在課堂上打了個瞌睡,就要被路遠點名揪起來。

當著全班的面,她明明已經為耽誤課堂時間道過歉了,可路遠還要再皺著眉冷著臉多問她兩三遍,“你真是困了麼?”

就像在將她的當堂錯誤拿出來反覆鞭屍一樣,讓路遙尷尬得恨不得扒個地縫鑽進去。

課後無可避免地被請去辦公室喝茶了。

路遠把署名路遙的本子甩到她跟前,那一下扔得有些重,路遙沒反應過來去接,第一下沒抱住,往下掉了兩下才堪堪接住。

路遠:“路遙你前幾年是喝西北風是麼,白瞎路家給你花的錢,純屬打水漂。”

路遙被這麼一說也是屬實沒有什麼底氣,只能開啟本子翻看著,怯怯地詢問,“是哪裡出問題了嗎?”

“照你這個資料的演算法,你是打算亡國啊。”

路遙一驚,順著自己計算的資料往下看,確實結果是有點離譜。

她最近拿的薪資比以往更多,可工作任務不算太重,和同事一比,有點難以心安理得,所以眼裡有活就四處幫著做點。

可一點一點攢起來,來找她幫忙的人就多了。

她加了幾個班,作業都是草草趕完了事,沒有仔細核對過。

再者計算也不是她的強項,要不是花錢上學沒有選擇的餘地,不然她多半是不會進現在這個專業的。

路遠風涼地說,“你要是想學人家乾點紅顏禍水的事兒,也得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資質。”

路遠要是嘴毒起來,路遙是沒有能力招架的,登時像個霜打的茄子似的,沒了精神。

可路遠看她現在這樣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反而更來氣,“你拿A大當養老院呢,以為進來就萬事大吉了?”

“我沒有。”路遙的辯駁顯得有些蒼白。

同辦公室裡的另一位助教也覺得路遠說得有些過了,“一次失誤而已,下次可得注意啊。”說完還給路遙使了個眼色。

明著是說路遙的不是,實則給了個臺階。

路遙接收到訊號連連點頭,“對對對,我下次一定注意。”

路遠往幫腔的助教那邊涼涼的瞟了一眼,那人便不說話了,收拾起書本,去趕自己的下一堂課了。

路遠坐在椅子上閒散地翹起二郎腿,單肘撐在椅子把手上,屈起兩指託著下巴。

只要不仰頭看向路遙,視線便是向下落。

路遙被他不言語地盯著有些發毛,把本子往身前遮了遮,以為他旁邊離了人,就不裝為人師表的樣子了,又開始想那種事情。

路遠眼底的嫌惡藏不住地往上湧,不屑地輕嗤一聲,說出去的話都彷彿淬了毒,“真拿自己當黃花大閨女了。”

路遙輕輕蹙了眉頭,想著自己最近應該沒得罪他。

路遠拉開抽屜,從裡面摸出一盒東西扔到路遙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