嘮家常的幾句話而已,對路遙來說卻是個衝擊。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只能用笑來掩飾著。

從始至終,其實她從來都沒有了解過路遠,他從來不肯也不曾讓她踏近他的世界半步。

早飯吃得很安靜,甚至安靜得有些詭異。

路遙吃好後放下筷子,整個人在餐桌跟前坐得過於端正,正視著姚新弛開口道,“小姨,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想了下,我還是不能在這裡住下。”

姚新弛抬頭看她,“這是怎麼了?”

路遙搖了搖頭,“不是別的什麼,只是因為雖然在這裡是離開路家了,但是我要上課,還要打工自己養活自己,還是住校更方便一點。”

說白了,其實現在她也跟路家斷不乾淨,就拿她現在上的學校來說,那是路家的助力,可她的書也不能就因為這樣不讀了。

如果要離開,至少她得能靠著自己離開。

路遙說得有理有據,解釋清楚自己都打算好了,甚至連車票都買好了。

姚新弛一聽,既然人都已經打算好了,那她強留反倒沒了意思。

“那我送你去車站吧。”姚新弛見路遙下意識地還要推拒,先笑著堵了她的話,“這附近你可打不到車。”

……

她們出門的時間正好和早高峰錯開,所以這一路上還算通暢。

姚新弛在車上放了一首舒緩的音樂,很小眾,路遙沒聽過,卻格外地讓人放鬆。

“你現在什麼打算?”

在等紅綠燈等的間隔,姚新弛突然開口問道。

“什麼?”

路遙沒反應過來姚新弛在問她什麼。

“我說對路遠,你現在什麼想法,有什麼打算?”姚新弛道。

路遙下意識地捏了捏手,低下腦袋,沒說話。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

姚新弛納悶兒,“路遙,你也是見識過路遠什麼脾性的,怎麼一點功利的心思都學不到呢?”

路遙偏頭,功利……麼?

“你之前什麼樣我不清楚,只有你自己知道。可你人生的頭一個二十年已經這麼過去了,好好想想,一輩子裡可經不起以二十為單位一茬兒一茬兒地數過去。”

路遙有些詫異,彷彿姚新弛已經看透了她的過去一樣。

姚新弛對她的驚詫沒多大在意,抬手撩了把盡顯風情的捲髮,繼續笑著說,“過來人建議你,女人最好是漂漂亮亮地為自己活一遭,好讓那些狗男人腸子悔青。”

“噗嗤。”路遙笑出聲來。

隨即又轉頭望著車窗外的人與車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目送著路遙進了進站口,姚新弛沒再去別的地方,直接打道回府,把路遠從床上踹了起來,毫不客氣。

彼時路少爺還臥在路遙那間臥房裡補眠。

“怎麼著啊少爺,便宜佔盡還給你累夠嗆是嗎?”姚新弛站在床邊冷嘲熱諷。

路遠睡眼惺忪地仰面醒了醒神,恬不知恥地應道,“嗯,差點被榨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