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朱棣和道衍和尚這邊。

二人心有餘悸、戰戰兢兢地從側門出了私宅,皆失了最開始的意氣風發,如霜打的茄子,神情凝重地對視著交換了一個眼神,先後鑽進一輛普通的馬車揚長而去,絲毫不知自己身後發生了什麼。

畢竟,以陸威在錦衣衛工作多年的業務能力和反偵察能力,當然不會讓朱元璋和自己處於朱棣的目光之下。

再加上今天一個王炸打出來。

朱棣這邊自己就先打消了這心思。

馬車一路從私宅的側門悄悄駛回了燕王府,二人一路無話,直到下了馬車才如釋重負地齊齊長舒了一口氣……

“呼……”

“我父皇他,果然還是太恐怖了!”

朱棣面色有些發白地取下自己的披風,嚥了口唾沫,額頭上依舊垂著汗珠,胸口因為殘餘的後怕而微微起伏著。

就連道衍和尚也失了原先般張鎮定自若的氣度。

有些恍惚,又有些敬畏地道:“手段、心思、敏銳力……不愧是驅逐韃虜,一統中原的洪武大帝!”

與此同時。

又微微蹙起眉頭略帶一絲不解地道:“不過此事……貧僧總覺得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在裡面,陛下他縱然眼光深遠,有縱深佈局的能力和手段,可他也太敏銳了些……敏銳得過了頭!”

朱棣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道:“道衍師父說的這感覺,本王也十分強烈!”

“以父皇坐在奉天殿上,浸淫著至高權力多年的經驗和心計,防著本王或者防著其他的親王都在情理之中。”

“可……”

“父皇他早不說晚不說……”

“偏偏在本王和你們探討情勢,甚至在糾結著是否要……之時,便把本王喊了過去,把此事放在明面上講。”

“此事本王事後細細一想,也愈發覺得不對勁些,若是本王的二哥、三哥便也罷了,他們性子張揚藏不住事,可本王在侍奉父皇這方面向來是克己復禮的……”

說到這裡,朱棣自己都覺得有些委屈了起來。

雖然說他現在真的有這心思吧……但這種埋藏在深處的野心也是最近才翻湧出來的。

而自家老爹就好像無憑無依地就給自己判了罪。

倒也不是這宗罪判得不準,主要是他覺得自己挺不值當的,像是明明完美犯罪,但就是莫名其妙被抓包了,像是自己的心聲直接被老爹給聽了去一般。

其實從事實上來說,朱棣和道衍和尚的確已經表現地很自然淡定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