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聽到範松德的話,張翼當即不由得開懷大笑起來,假模假樣地客套了一句,道:“範老弟,你這就太客氣了。”

範松德立刻豪飲一杯,手中摺扇“颯”地一聲展開,盡顯儒雅風流之意,道:“唉!老哥哥這就莫要推辭了,酒逢知己千杯少,銀錢易得,知己難得,尋常想找人喝個盡興,還找不到呢!”

張翼當然不是真心推辭。

當下自是欣然接受,順坡下驢:“好!範老弟這話可說到咱心坎兒上來了,今日可要不醉不歸!”

懷遠侯曹興和舳艫侯朱壽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忍俊不禁地癟了癟嘴,都知道這老張心裡算盤正打得噼裡啪啦響呢,不過卻也沒有戳破張翼。

對於這個範松德和周立軒。

他們除了歡喜有人買單,同時也的確在心裡當做了興趣相投的酒友。

坐在範松德旁邊的另外一名中年男子周立軒目光微微一轉,舉起手中的酒杯,似是要刻意把「付賬」的話題揭過去,道:“來來來!緣分難得,這第一杯,一起幹!”

張翼、曹興、朱壽三人也求之不得。

立刻熱絡地舉杯應和:“幹!”

如此一來,圍坐圓桌的五人已然沒了什麼嫌隙,相互之間來回舉杯,好不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本就是極相熟的好友聚會。

尤其這所謂的新品「清雪飲」被一罈罈搬進來。

美酒、美人、划拳……

溫香軟玉、紙醉金迷、好不盡興。

酒過三巡。

無論是張翼、曹興、朱壽三人,還是後來的範松德、周立軒二人面上,都泛起酡紅。

又一輪猜拳過後,周立軒摸著面色嬌媚、依偎在自己懷中的柔軟之處,雙眼微眯地看著張翼道:“張老哥!你輸了哦,該罰酒了!”

說罷,順勢微微低頭,側頭看向了與自己同行而來的範松德,不動聲色地給對方丟擲去一個眼神。

範松德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似是無意地輕巧了一下桌腿,應了周立軒的眼神。

二人這一番小動作十分隱秘,本就難以被發覺,更何況桌上其他三人都已經喝了個半醉。

張翼起身連飲三杯。

權作自己輸了划拳的罰酒。

喝完酒,還以為周立軒只是低頭玩女人,略顯不滿地嘟囔了一句:“範老弟,咱今天可說好不醉不歸的,你這玩著玩著,腦袋都要埋進女人肚皮裡去了,這可不成!”

終歸已經五六十,年歲大了些。

酒癮比色癮大。

周立軒收到了範松德回應的暗號,立刻笑著抬起頭來,故作一副心虛的樣子笑了笑,更似是自證清白一般,把手裡的小娘子一放,推到一邊:“難得碰上機會,當然是和老哥哥喝個盡興重要些不是?”

說完還站起身來。

自己拿起酒瓶給桌上幾人的酒盅裡一一倒酒,而等著他倒酒的時候,一旁的範松德則趁著這個時間,好似百無聊賴一般,十分絲滑地聊起了實事,道:“說起來,最近京城裡最熱鬧的事兒,幾位老哥哥可曾聽聞了?”

範松德和周立軒挑著這時候才開始切入正題。

就是指著三人半醉,無論說什麼,警惕不會那麼強,想的也不會那麼多。

果然。

張翼、曹興、朱壽三人只當是知己酒友閒聊。

並未作他想,懷遠侯曹興不假思索地道:“應天府人人都在說的事兒,咱當然也知道,不就是當今陛下設下的兩道考題,當做開乾元年的彩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