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沒什麼想法!?”

道衍和尚面上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之色,他當然知道朱棣指的是什麼:被人攆下了皇位的洪武大帝……對重新坐回去,沒什麼想法!!

這很離譜!但這居然是真實存在的!!

朱棣雖有些憔悴虛弱,卻還是一五一十地道:“是,本王提起二哥、三哥慘死之事,父皇固然傷心,但本王竟沒有在他眼裡看到太多的恨意,顯然與那日我們所知的,父皇為此嚎啕大哭,有些相悖了。”

“過後本王又直接下了一劑猛藥,向父皇主動請纓,父皇的神情很不對勁,還說什麼要從長計議……”

“至少目前來說,本王看不出父皇有想要出手的心,這條路子,一時之間是很難等了。”

朱棣滿臉不解之色,聲音裡帶著不甘。

道衍和尚仔細聽著朱棣的聲音,蹙眉沉吟思索起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冷靜分析道:“相悖一定是有原因的,當天一定還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情。私宅那邊再探不到任何其他訊息麼?”

朱棣搖了搖頭:“錦衣衛的口風向來嚴得很,父皇這些日子一次都未曾召幸歌姬舞姬,根本無從探起。若不是那日父皇哭得放肆,只怕這訊息都難探到。”

道衍和尚神情凝重地深吸了一口氣。

擰緊了眉頭,搖頭道:“怎麼這麼多怪事。”就算他對自己的能力再自信,此時也有些一個頭兩個大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最穩的一張底牌,居然怎麼都抽不出來,打不出去了!

他在炭盆旁邊左右踱步了好幾圈。

這才開口道:“陛下的態度還透露了另外一點,他應該已經很篤定,站在應天府新帝背後的那個人沒有歹意,而是有輔佐新帝之意!他一定是得到了確切的訊息,才能坐得住。”

朱棣認可地點了點頭:“本王一路回來也一直在想這一點,朱允熥,還有那個站在他背後的人……我們現在應該把這兩個人放在一起!”

“那個人一直在幫朱允熥,而朱允熥雖然時不時會有一些孩子脾氣,有任性妄為之處,但肯定也十分信服、配合那個人的籌謀計策。”

提起此事,朱棣一顆心愈發沉重了許多,就連旁邊的徐妙雲、道衍和尚也是一臉凝沉之意。

應天府那個人的手段他們也算見識夠了。

如果朱允熥只是單純的傀儡、而他背後的人心有異心倒也好了,說不得他們還能有空子可鑽。可現在他們卻逐漸發現……這二人一個主籌謀輔佐、一個主配合……

鐵板一塊,這就更棘手了!——這樣的組合,別說現在情況還不算太糟糕的大明,以史為鑑,就是歷史上蜀漢那個爛攤子都維持了四十二年之久。

房間裡一時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炭盆裡偶爾發出了輕微“噼啪”聲,雖小,在這樣凝重的氛圍下卻顯得格外響亮。

良久良久。

朱棣才看向道衍和尚,開口打破了此間的沉寂:“現在只有等第三條路子了吧?”

道衍和尚沒有立刻接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