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什麼實話?”

馮勝慢悠悠地雙手負後,也不知道是沒聽懂傅友德的話,還是故意裝作聽不懂。

傅友德長嘆了一口氣,面上露出一抹急切之色,道:“老馮啊,這裡就你跟我兩個人,又沒有旁人,咱倆誰跟誰,你還跟我裝起來了。”

他十分篤定,馮勝這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裡又沒有旁人,他也就不繞彎子了,單刀直入地道:“咱可不相信你一開始就能對如今這位新帝心服口服的。你一開始心裡就沒想過朝野上下關於陛下的那些說法和評價,沒有過質疑和猶豫?”

“再說了,咱和晉王是兒女親家,你老馮和周王殿下可還是翁婿關係呢!以當今這位新帝深沉的心思,能那麼信任你?怎麼你好像突然之間就成了這位新帝的心腹一般了?而且還能讓他以你作為一個最後的保底手段?”

二人之間是在戰場上的刀劍無眼之間打出來的情分。

說起話來也就不會顧慮那麼多。

況且現在傅友文實在是好奇。

馮勝轉過身來,抬手點指了傅友德好幾下,隨後才有些無奈地開口道:“你……老傅啊……你講話,要我怎麼說你好?這些話可不是能亂講的!”

被他這麼說,傅友德卻並不緊張。

反咧嘴一笑道:“跟其他人說話得繞彎子,跟你就用不著了,趕緊來說說吧。”

說著還徑直坐了下來。

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馮勝也不再繞什麼彎子了,有些慨然地嘆道:“陛下的心思,深不可測啊……他雖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卻是一早就佈置好了拿捏一切的後手!”

聽到這話。

傅友德瞬間像是找到了共鳴一般,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深不可測!是深不可測!藩王謀逆本是個天大的事兒,他居然還順便把咱給試探了一番……”

馮勝雙眼微眯,道:“不瞞你說,驟然收到陛下這道聖旨的時候,我的確懵了,什麼造反不造反的,我在山西這一帶都沒聽到任何風聲,遠在應天府那位新帝平叛的旨意都下下來了?”

“不僅懵,我還不解。正如你說的那樣,我和周王殿下之間,還是翁婿關係,陛下給我聖旨,實在是奇怪。”

“只是和聖旨一起傳來的,還有周王殿下的手書。”

“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周王殿下被陛下召到應天府,在我們這些外人看來,那是軟禁,可週王殿下卻對咱們這位新帝極盡讚揚,讓我務必不可有任何遲疑。”

“連周王殿下都對這位新帝折服,還如此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