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允熥的話。

劉三吾立刻挺起胸膛,露出堅定的目光,義憤填膺地道:“陛下既已有了萬全之策,微臣自當追隨陛下!”

“當年先帝分封諸王,本為鎮守邊塞而拱衛中央,然秦、晉二王自恃身份,不思驅逐殘元之事,反懷不臣之心意圖篡位,自然也無法再鎮守邊塞、拱衛大明!”

在這件事情上。

朱允熥的做法和他的原則立場完全一致。

況且秦王朱樉從前諸多勞民傷財、殘暴惡劣的行徑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若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以及朱標顧念手足之情為其辯護說和,說不定先帝早都把朱樉給削了。

現在朱允熥握著一個最正當的理由去削藩,不至於造成其他藩王心思動盪、人心惶惶,同時也不會給那些蠢蠢欲動的野心之輩搞事情的由頭。

劉三吾當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

而另外一邊,詹徽和傅友文二人雖然心中各自有所驚駭訝然,卻也不敢只顧著自己的想法和疑惑,只能暫且斂起諸多情緒,故作鎮定地垂眸拱手,齊聲道:“陛下思慮縝密,微臣自當追隨陛下。”

他們的這一番表態早在朱允熥的預料之中,朱允熥並無絲毫的意外,但他的重點卻不在這裡。

頓了頓,他目光一凝道:“追隨歸追隨,朕找你們來,不是讓你們追隨的,而是要問一問你們三人,削藩之後,西安一帶、山西一帶……當如何處理?”

說完,朱允熥似有深意地在三人身上掃了一眼。

“這……”

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一時沒敢說什麼,也不是很確定朱允熥這話裡,是真的在問策?還是藏著什麼?畢竟面前這位少帝雖看著年輕,面容甚至略帶一絲稚嫩,可這副皮囊之下,卻遠不是他表面看起來的樣子。

甚至乎,三人都覺得面前的朱允熥這道目光,彷彿帶來了一陣寒意。

一陣沉默過後。

詹徽腦海裡的念頭轉了一圈,隨後目光定了定,拱手道:“啟稟陛下,微臣以為,藩王之勢過大,雖也可拱衛京師,但此番秦王、晉王之事卻不可不以為警醒。”

他知道朱允熥是個有主意的。

向來做事情和他們用的都不是商量,而是直接通知,大部分事情自己心裡早就已經有了想法和決斷,這一問,問的是他們的態度!

傅友文也立刻應聲道:“微臣附議!”

而劉三吾卻沒有想這麼多,依舊是直來直去地直抒己見:“陛下當然該趁著這個機會,把這兩處藩地的實權握在自己手裡,此次若非陛下一早就發現了秦王、晉王二人的企圖,兩大藩王聯手,只怕大明都要亂一亂了,大明百姓剛剛恢復了些生息,經不起這般戰亂了……”

如今劉三吾已經認定了朱允熥,考慮事情自然也是從朱允熥的角度來思考。

聽到三人的回答。

朱允熥嘴角噙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道:“不錯,勢大的藩王不能再有了,只是掌管這兩處的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朕心中暫無決意,三位愛卿在朝中皆是德高望重,有識人之能,此事朕想聽聽你們心中的人選。”

“秦王、晉王有謀反之心卻未能及時察覺上報,原本的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便是無能之人。”

要完全掌控好這兩處重要之地,就一定要找自己能夠掌控、且可以信任、親自扶持上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