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

我跟在他身後小心地踏出房門,走廊裡的一切都很正常,白熾燈大開著,只是窗外天已經徹底的黑了。

雖然一切看似如常,但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我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極度怪異而扭曲。

白熾燈似乎電路接觸不太好,發出“滋滋”的響聲。

方鶴帶著我走下樓。

一樓的餐廳裡空無一人,角落裡的電視機卻還開著,但似乎收不到訊號,只有一片雪破圖。電視正對面的桌子上擺著一盤瓜子,旁邊還有一堆吃完的瓜子皮扔在桌上。

看上去像是誰一邊看電視,一邊在嗑瓜子,卻忽然有事離開了,連桌子也沒來得及收拾。

我覺得眼前這一切有些像恐怖片裡的橋段,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忽然離奇失蹤之類的。

“怕了吧?”方鶴將煙夾在手裡。他一直沒有吸,只是讓煙靜靜地燃燒著。“其實換個小夥子來也得怕。”

“我不怕!”我硬著頭皮頂嘴。

方鶴斜眼瞥了我一眼,覺得我很好笑似的笑起來。“等會兒有得是讓你怕的。”說著,方鶴推開農家樂的玻璃大門。

一開門,一陣冷風就順著門縫湧了進來,吹得我打了個激靈。但很快我就發覺這冷風並不尋常。

這不是風,而是一股如同寒風般橫衝直撞的氣息,吞噬著所到之處的一切熱量。

這是什麼東西!

我驚慌地看向方鶴。方鶴卻似乎很習慣這一切,推開門後,從腰間掏出一支手電筒開啟,在強光下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感覺到了吧?我也感覺到了,不要在意,跟在我身後。”方鶴深深吸了一口煙,將煙霧吐在手電光前。

手電光照亮的範圍很大。煙霧繚繞間,我彷彿在光線中看到了幾個煙霧勾勒出的半透明人影。

淦,活見鬼了!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見鬼,還是如此清晰的鬼影。

我直接被嚇得頭皮發麻,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

“看到了吧?”方鶴對著被嚇得渾身僵硬的我笑笑,用菸頭往剛才出現人影都方向指了指。

我使勁點著頭,卻不敢再去多往那邊看上一眼,即便那煙霧已經散去。

“越往中心走,這些東西越多,你也會看得越清楚。”方鶴一邊解釋,一邊帶著我朝農家樂的院外走去。我緊緊地跟著他,幾乎就要貼在他身後了。

“那是什麼東西?”我聽到我的聲音正在顫抖。

方鶴搖搖頭。

“這東西解釋起來很複雜,你目前把它們都當做幽靈就行。”

我和方鶴從之前開車路過過的,擺著那塊刻著村名的大石頭的村口進村。

一進村的地方有一座仿古建築,不知道是祠堂還是寺廟,門口有一塊空地。

這空地不知是不是被當成了村裡的小廣場,正中的地方安了一盞極亮的路燈。路燈下還放了好幾個小馬紮,圍成一圈。

可見這裡民風不錯,小馬紮就這麼擺在路上也不怕有人偷。

我跟著方鶴走了我們來時,陳歌開車走的村子的主幹道。這條路上就沒有燈了,但路兩側的民居還亮著燈。

我和方鶴藉著民居和手電的光一路上走得也算順暢。只是路上一直沒有見過一個村民這件事讓我覺得很是彆扭。

現在時間還早,哪怕是農村老人習慣早睡,現在也還不到休息的時間。

可這大街上卻空無一人,甚至連村裡最常聽到的狗叫,我都聽不到一聲。

方鶴走在前邊,帶著我七拐八拐,走到了一處極為普通的民居前。

他推了下院門,見院門沒有鎖,便直接推門帶我走了進去。

這是一座極為普通的農家院落,院子裡有幾塊菜地種著不知道什麼作物。晾衣繩上還掛了幾件衣服,方鶴走過去摸了一把,我也學著摸了一下。衣服還溼著,晾上去應該沒有多久。

室內亮著燈,電視機開著,卻和剛才農家樂裡的電視一樣,只有雪破圖和“滋滋”聲。方鶴沒有客氣,直接撩開門簾走了進去。

“方老師,方鶴,”我連忙叫他,“咱們這是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已經犯罪了!”

方鶴吐了口煙霧,專注地觀察著煙霧的流動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