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黑潮(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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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風了!
平京的風向,一夜之間大變。
在陸長歌被抓的當天,武考初試第一榜下被抓的事蹟便傳開了。
原先,陸長歌寒門的身份,是最好引發議論的爆點。大夏科舉多少年來,前十的席位都被世家豪族包辦。
好不容易眼看將要出一位寒門狀元,臨門一腳前又被朝廷莫名抓了去,連犯案的詳情也不細說。
這些原本都能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也是人們為陸長歌鳴不平的依仗。
可在有心人的壓制下,平京城中一直無人提起這些疑點。
餘慶之本打算聯合武院同窗,以及那日為陸長歌慶賀的平民百姓,一起去大理寺外鳴冤擊鼓。
誰料僅僅過了一晚,平京城內對此事的口風就徹底變了。
黑潮襲來!
城中大大小小的茶館、酒樓、驛站,乃至人流流通處,皆是關於此事的議論,且風向相當統一。
“聽說了嗎?科舉初試第一的陸長歌,是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把人家全家上下三口誅盡!”
這段話幾乎成了這些地方閒聊的開場白。
為取信於民,有關陸長歌五花八門的故事都瘋傳出來。
有議論他消失三年,而後修為極不正常的突飛猛進。
“此子與邪神交易,泯滅良知後,換得一門邪術。需以人血為媒,殺一人便強一分,待殺得九九八十一人後,便是宗師也奈何不得他。”
言之鑿鑿,卻又荒謬至極。
偏偏這番話,不少人都信了。
其中不乏有一些出身寒門,科舉落地的武者,又被迫賣身權貴世家做個打手家丁。
他們原先在陸長歌身上,看到了出人頭地的希望。可當輿論譁然時,這些人又是第一時間倒戈的。
“胡說八道!”
平陽公主別院內,燕小五憤怒的推開聚眾議論的人群,將滿盆惡臭的屎尿摔在地上。
“長歌絕不是這樣的人!”
“燕小五你找死不成!”旁人被他濺了一聲,勃然大怒站了起來。
可看到他那雙閃爍兇光的眼睛後,默默鬆開了拳頭,轉而譏笑道:“怎麼不可能?都是爹孃生的,憑什麼我等苦練十年,倒頭成了一場空,他卻能去爭一爭狀元威名?”
“陸長歌與我們,有什麼不同?噢~我倒是忘了,他連爹孃都沒有!”
人性的醜惡面,往往就是這麼真實。在他們需要鼓舞時,陸長歌可以是支撐希望的擎天柱。
但支柱崩塌後,他們就會佯裝理中客,彷彿踩一腳陸長歌,便為自己失意的人生找到了理由。
看!他的一切,都是用邪術換來的!
這一夜,燕小五打了場群架。只要天空放晴,他拖著遍體鱗傷的身軀,蜷縮排被窩裡。
他可以打到公主別院內的家丁閉嘴,卻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
長歌,你該什麼辦……
官府下屬的邸報,也極度關注此事。宣稱經多方打探,還原了陸長歌殺害車伕時的前後經過。
“那日,陸長歌受平陽公主所邀,前往別院與一眾武道天驕聚會宴飲。席間陸長歌舉止放浪,言辭間似有天下英才不配入他法眼之意。同坐者季昌庭等人,雖不滿其輕慢態度,卻也沒多說什麼……”
“誰知陸長歌酒過三巡,藉著醉意,便提出要與眾人比試射箭。季昌庭原是不離,可耐不住他三番五次詆譭昌平侯榮耀,便提出要與他一決高下。初時,陸長歌弓馬生疏,差季昌庭遠矣。”
“可就是季昌庭奪魁的關鍵時刻,陸長歌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連射數箭。每一箭都是匪夷所思,不似人間射術。哪怕是在昌平侯血脈最得利的雷雨天氣,陸長歌還是詭異的贏了。”
“事後,平陽公主好心派車伕送諸位天驕回家。經途中車伕多嘴提了一句,問他今日險勝可有什麼要訣。誰料陸長歌突然神色驚變,面露兇光……待殺死車伕後,他唯恐東窗事發,又潛入公主別院,將車伕一家殘忍殺害。”
……
砰!
餘慶之氣憤的將邸報摔到桌上,指著這攤顛倒黑白的廢紙痛罵:“通篇都是胡言亂語,顛倒黑白的臆斷!當日我也在場,事實壓根不是他所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