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城以北約一千里處,鮫人王庭所在。

此刻的王庭已經進入了某種前所未有的緊張之中。

居住在王庭周圍的鮫人平民被鮫人的湧流聲與動作所驚醒,他們驚恐的發現,外面的夜明珠一個連著一個,將整片王庭都給照亮,平日駐紮在王庭以北的禁軍正在從城外的兵營進入王庭。

一隊隊全副武裝的鮫人將士遍佈整個王庭,對整個王庭進行巡邏,禁止所有平民、奴隸的外出,水流之中似乎都充滿著肅殺的味道。

這種氛圍讓一些鮫人老人都不約而同想到了二百二十多年前,先王駕崩之後的場面。

當時也同樣如此,忠於王后的軍隊遍佈整個城市,王庭街角流露出一些駭人聽聞的傳言:紅鰭族的軍隊已經在東方擁立泉息王子為王,要討伐王庭的僭越者。

只是當年的氣氛隨著泉息王子的主動退讓是暫時推延了十幾年,直到泉息王子失蹤之後,才徹底爆發。

今時今日,恰如彼時彼日。

這也讓不少人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安王出了什麼事情?

無論如何,這王庭的天,恐怕就要變了。

……

王庭之中,禁軍已經入駐,將王宮外部圍了個水洩不通。

但對王宮內部,卻沒有踏足。

究其原因,是因為禁軍是泉安召來的。

四百四十一歲的泉安在昨日處理案牘之時,忽得頭暈目眩,竟當眾昏迷了片刻,惹得周圍侍女一陣緊張。

直到昨夜才清醒過來,只不過清醒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只時召見了庭相覲見,並且調來了駐紮在王庭以北的五千禁軍。

這五千禁軍,是整個王庭最強的軍隊,是專職禁軍。

不同於其餘城邦的軍隊。

如曲水城、智城那般的軍隊並不是專職軍隊,他們計程車兵戰時為軍征戰四方、休時為民養魚繅絲。

現在,泉安依舊處於昏迷中。

整個王庭陷入了動盪,誰也不知王庭的未來在何方。

大王子府中,泉安的長子正在來回踱步,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一個鮫人匆匆遊了過來,神色有些緊張,對著大王子道:“大殿下,宮中傳來訊息,王上案牘勞形,長期這般處理政務,累了身子,命若懸絲。”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大王子表情不由憂慮了起來:“父王昏迷之前,是否立下遺詔,著令我為新王?”

“大殿下,王上確實給庭相下了詔書,令禁軍屯兵於王庭之外。”

那鮫人連忙彙報:“不過詔書的內容……除了王上和庭相,恐怕無人能知。”

聽到這句話之後,大王子不由更加緊張了,來回踱步之下,冷汗直流。

“那詔書之上,究竟寫的什麼啊?”

大王子心中慌亂不已,他並不知道詔書內容如何,而一旁的鮫人寬慰道:“大殿下勿慌,三殿下與您一母同胞,始終是站在您這邊的,您也迎娶了曲水城主泉英大人之女,與巡城、丹水城交好,更何況您是長子,王位非您莫屬。”

“不,不……”

大王子如撥浪鼓般的搖頭:“這可不一定,我那二弟也不是不亮的珠子,況且父王便是二子即位,從法理上講,恐怕父王會更喜歡二弟……況且那庭相本就是二弟的舅舅,萬一父王駕崩,庭相改了遺詔,那該如何?”

雖是這麼說,但大王子心裡卻沒什麼底氣。

因為他清楚,父王其實更喜歡自己的弟弟,而且弟弟的才能也比自己要高一些。

自己與弟弟相比,自己的優點只有一個。

他是嫡長子,原初七城之中,有三座城池的城主支援自己,新拓四城之中,也有兩座城池主動向他獻上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