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萬籟俱寂之時,湖面霧氣朦朧,一片蓮花漂泊水中,如一葉扁舟,在湖中央漂泊著。

魚兒們在這蓮花周圍爭相魚躍,似乎這蓮花中,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它們。

羽巫晴端坐在蓮花的花瓣之上,緩緩撥出一口濁氣,雙眸張開,泛起一抹神異之色。

絲絲縷縷的靈氣在其體內流淌,正在滋潤晴的全身。

她能夠感覺到身體裡的汙濁正在被清理出體內。

距離初代羽巫之死,已經有五年了。

而那個哭著鼻子的女孩也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少女。

不同於初代羽巫,羽巫晴將自己的權力下放給了各個首領,自稱年幼,難以掌握族內諸多事宜,待其年長之後,再行羽巫之權。

而她自己則是從權力巔峰的高臺之上走了下來,來到了羽神湖,深居簡出。

所有的羽人都以為羽巫會待在高高在上的高臺,鮮有人知,真正的羽巫竟然在羽神湖畔,住進了那個據說是罪人的泉息故居。

“神的囑咐我依舊無法領會啊。”

從蓮花中站起身來,少女如出水映芙蓉,她憂愁地望向天空那顆東昇的旭陽,內心有些苦澀。

天地之間,育有靈氣;日月之間,或有精華。

吸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為能長壽。

但努力了五年,晴依舊無法在這天地萬物之中得到反饋,唯有每日日升與日落之時,方可在日月之中汲取到一次反饋。

這個過程,喚作煉氣。

一心一意、沉心靜氣,以達到致虛極,守靜篤的境界,便可從日月之中汲取到天地精華,將這股靈氣運往腹中丹田之處,往返形成迴圈。

每當迴圈一次,晴便感覺自己體內的汙濁便少了一分,精氣和力量也便多了一分。

因此,晴這五年以來,每日都是起早貪黑,妄圖從日月之中的窺得真正玄機。

同時,晴也注意到了一點。

自己倘若置身於羽神湖,對於這天地靈氣的感應會更快上一些,待在高臺上,便比羽神湖這裡慢了不止一倍。

因此,這也是晴常住羽神湖畔的原因。

“阿晴,起這麼早啊?”

忽然,耳畔傳來一道聲音,晴並沒有回頭望向岸邊,而是帶著笑意開口道:“十八阿阿,我一直都這個時間甦醒,您應該是知道的。”

“是極是極,我倒是忘了這茬。”

聽到晴的話之後,那個被喚作‘十八阿阿’的中年羽人憨厚地撓了撓頭。

在這裡,沒有人知道晴的身份竟是羽巫,也不敢往這一方面來猜想。

他們都以為晴是祖地來的貴種,是來這邊放鬆心情的——畢竟每隔一段時間,晴都會離開這裡,回到祖地。

晴轉過身來,望向這位憨厚的中年羽人。

自泉息‘叛逃’之後,羽神湖周圍的羽人被打上了‘罪人’的標籤,在羽族內部沒人看得起這些居住在羽神湖的羽人。

若非羽神的名字神聖不容玷汙,甚至都有人想要將羽神湖改為罪人湖。

雖然晴明白,羽神湖周圍的羽人大多都和‘叛逃’沒什麼關係,但她也並沒有為羽神湖周圍的羽人沉冤得雪。

鮫人在羽族祖地是絕對的禁忌,任何觸及這禁忌的羽人,都將成為罪人。